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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要挟
游客A。
刘慈也看过“无月之夜”的网站，所以瞳孔蓦然扩张了些。
“你是续命师？”刘慈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他要找的“续命师”，竟然和“死神”能力拥有者是同一人。
诏时不回答，仅是看了看他和旁边的麻袋。
“你怎么可能是续命师？”刘慈在从X组织手里买能力时，就已经听说了些事情。
“魂体”——能力的核心，灵魂的凝缩，一个人只会带有一个。被剥除了“魂体”，相当于灵魂少了关键一部分，会在“隙间”徘徊，最终死于隙间之中。
被剥除的人死去了。普通人可以继承剥除的“魂体”，代替他成为能力的继承者。魂体有一，能力自然也只有一种。
这个人，怎么可能同时拥有“续命”和“夺魄”的双重力量？
“你是怎么……这么快找来的？”和这相比刘慈还有个更想问的问题。已经设置了这么多障碍，最后一步的提示近乎于没有，他只是想测试一下而已。
测试一下如果十二点前他都没到，就算准时间好心通知地点。人处于焦急状态下，往往会放弃思考。
时间紧迫、又被胁迫的猎物，就相当于嘴边的肉。
可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刘慈有点不敢相信，又看了眼表，指针确实刚过九点。
太快了，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准备。
“我看到你的提示了。”诏时将手机划开，显示了下照片，显示的正是杂乱一片的季心然家。
“屋里的地面，收拾的不错。”诏时扩大了下，“看得出，你对建筑建模也有一手。”
挂下电话后，诏时第一时间用手机保存了现场照片。
既然是“游戏”，最后一步之前都应该有所提示，否则全局都失去了意义。
而刘慈在电话里什么都没说，除了挑衅。所以线索，一定在屋子中。
“如果以这些凳子、桌子做地标，以周围的水壶、笔袋、书本做小区分布，中间留出的空白就是你行走的线路。”
刚进屋时，诏时就觉察到了不对。不该出现在客厅的道具，居然躺在了客厅的地板上。
虽然之前没去过季心然家，但季心然可恨地闯入过宅子里，还将古宅打扫了一番。
从那时候的情况判断，她是个会把东西全都摆放整齐的人。分区分类，清扫效率大幅度增加，连一点回忆的印记都没给他留下。
所以这个可恨的女孩，不太会将本属于卧室书架上的东西乱放。
只有一种可能——这些东西是被刘慈拽来，当提示用的。
刘慈一句话也没说，似乎震惊于诏时短时间内的观察力以及极强的形象思维。
“所以跟着路线指向，走上南行路。”诏时笑笑，“当你选了这条路，就差不多知道你在哪里了。”
“南行路直通南平区的水坝。如果我想杀人大概也会选在这里，先藏起来提前等候，抛尸也方便。”
“何况调查过那位看管仓库的打更人今天会晚来；而且你之前也有过抛尸入水的经验，更加轻车熟路了，不对吗。”
刘慈无言以对，第一次感到真切的压力，所有想法都像被看穿。
尽管“游戏”的开局是他定的，可现在却真真切切地失控了。
但他不服输。他怎么可能承认两次三番毁在同一人手里，于是将凌厉视线转到麻袋上。
诏时注意到，随即出手，但依然比刘慈慢了一步。
麻袋被刘慈拽在手中，左手则多了把利刃。
爆发出阵大笑，刘慈似乎很满意刚才诏时脸上一闪而过的表情。
“你紧张了？”刘慈就觉得对手也是人，不可能没有弱点，就连他这个曾经的科大高材生，都有过不去的坎。
“把她放开。这是你我的事务，和其他人无关。”
“无关？”刘慈再次大笑，笑得夸张，停下时面部细细抽搐，“我杀的哪个贱娘们和我有关了？”
“她们都该死。全天下的女人，都该死！”
刘慈说着，将麻袋扔下，随即利刃转了方向。
出手，就是一个急加速，“越位”！
诏时也同样拥有冥泉魂体，对这近乎瞬间移动的招数再熟悉不过，于是回以同样的招数。
几进几闪，谁也没从搏斗中占到半点好处。
看似。
刘慈在突进中停下，这距离比他预想的还要短促，正要喘口气，诏时手中薄刃已经毫不留情地转向过来。
狂风忽卷浪潮，瞬起瞬落，却足以将一个人从峰崖拖入深渊。
刃体反光，强力冲击波几乎压碎了身体内每一根骨头，刘慈跌倒在地，口吐鲜血，一时爬不起来。
该死的冥寒，将身体吞噬得难以支撑持久战，刘慈看着诏时一步步走近，满眼都是愤怒。
凭什么都是冥泉魂体，他却能应用自如！
“你的魂体力量，已经不剩下多少了。”诏时语气略带惋惜，似乎在看属于借出去的玩具车被人拆坏了一样，“早知道就不用‘魂差释放’，又摧毁了一些。”
“你觉得你……赢定了？”
刘慈试着爬起，声音更为阴冷。
“不一定。但你死定了。”诏时脸上保持着月光同步的清凉微笑，“也许你不惹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惹怒的话，可不是一刀封喉这么简单。”诏时周身寒气弥漫，两指间的薄刃延展了些，“我要让你亲眼看到，脊骨断裂，满地血肉，会是何等的壮观。”
正常人听到这番宣言，一定会吓得尿裤子，一步都不能移动。
可刘慈却没有，取而代之，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在关键时刻能笑出来的人大概有所准备。诏时并未说出，目光淡薄了几分。
“可悲啊，还看不清局势。”刘慈即使没力气战斗，语气也很狂，不住摇头叹息。
诏时一愣，被“局势”二字提醒，瞬间抬头望向麻袋。
刚才封闭的麻袋，不知何时已经打开，露出少女的半个身子。
季心然还在昏迷，但双手被捆在身前，手中捧了个奇怪的物体，乍一看上去很像是冰袋。
诏时的脸色顿时变了些，他知道那不是冰袋，而是世上最猛的毒素还要致命的东西。
“你。”诏时转向刘慈，只说了一个单字。
“想不到吧？没错。我将‘冥泉’魂契物的结晶，和她绑在一起了！”刘慈充满傲气，“如果你再敢轻举妄动，冥泉结晶就会进入她体内，会发生什么呢？哈哈……”
魂契物，冥泉的象征，和魂体相连，能拿在手上操纵，令牌一般。
诏时轻易不调用，除非利用它生成冰仓时。但没想到刘慈会如此孤注一掷。
冥泉，是隙间内绝无仅有的特殊物质。这不折不扣的反生命物质，聚集了象征死亡的幽冥寒气，即使异能者也罕有人能抵御其阴寒吞噬。
能成为“冥泉”的响应者，调用冥泉之力的人，在世间也极为罕有。
诏时不知刘慈是怎么接下冥泉魂体的，也不想知道在刘慈前，有多少人想继承却被反噬，寒气攻心而死，眼下只看着季心然一人。
这个柔弱的少女，不可能过得了冥泉的幽寒考验，仅是靠近都难以承受。从她昏迷中依然皱眉的痛苦神情，就看得出来。
“怎样？”刘慈笑得猖狂，好像看诏时现在的反应，才是最开心的事，“要将你的‘魂契物’，调出来救她吗？”
诏时看了他一眼。他说得没错，同样调出冥泉的结晶放在手中，利用共鸣可以将弱小的那部分吸引过来，解救季心然。
但那同时，也是刘慈攻击的最佳机会。共鸣时只要对面趁机一击，就可以将施术者和魂契物统统击溃，对魂体造成巨大影响，基本宣告败局。
“她可是很信任你，信任‘爱情’。”刘慈慢慢补充。
“爱情？”诏时一笑，似乎找到了些他如此行动的源头，“你似乎搞错了什么。”
“不是吗？那也无妨，如果你能看着她死掉。”刘慈咧嘴，笑得如要和人类交易的恶魔，“来吧，续命师，让我看看你的最终选择。”
“我只给你……”刘慈看表，“五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