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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幅大立轴,用一个大木架子挂着,江梦秋才走到架旁,伸手要取,暗处喧起一声佛号,跳出四个灰衣老僧,为首一名老憎道:“小施主,本门祖师圣像不容外人冒渎,请退开一点!”
圣女看了一眼惊道:“这是天字辈的护门四老,跟天峰是师兄弟,怎么也被搬了出来了?”
说着向为首的老僧一拜道:“天垢师兄!你好!”老和尚与圣女似是素识,回了她一礼道:“圣女,你与天峰师弟隐居后山多年,怎么会纠众来本门吵扰呢?”
圣女愕然道:“少林发生了什么事!师兄知不知道?”
天垢道:“不知道,老衲等也多年不问外务了,前些天才应掌门人之召,出来护持祖师圣容!”
圣女道:“为什么要把圣容摆在此地呢?”
天垢道:“老衲不知!”
圣女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糊里糊涂出来了?”
天垢道:“是的!老衲等职责就是护持圣容,不容任何人冒读,圣女虽非本门中人,但与本门渊源极深,尚祈千万思之,不要使老衲等为难!”
圣女道:“我没有冒渎之意,只是因为悟元与魔宫中人勾结,有辱门规,天峰要我代他清理门户,我不想使祖师圣容受沾,才请这位江小友把圣容请过一边。”
天垢道:“题外之事,老衲一概不知,只晓得祖师圣容供奉在此,不能任人移动!”
圣女道:“好!我不动,你们把祖师圣容请开总行吧?”
天垢道:“老衲等未奉令谕,不敢稍动!”
方梅影道:“这些老和尚都固执得很,看来无法善了,我们还是动手吧,江兄弟!你别管,上去拿好了。”
江梦秋道:“一轴书像,何必为此惹麻烦呢?”
方梅影道:“你不懂,这是吴道子所绘达摩渡江图,是少林镇寺之宝,在此像前,掌门人具有绝对权威,不管发出任何指令,都如同祖师亲临,以往是要惩诫失职长老时,才请出此像,他们是用来应付罗前辈的,所以罗前辈才不敢进去,这副图不移开,罗前辈就无法现身。”
语毕又朗声道:“大师,我们受罗前辈之请,惩治少林不法弟子悟元,同时也认为少林目下的行为将使祖师蒙羞,不忍使祖师目睹此一痛心之事,才想请贵祖师暂移一步,请四位大师垂谅!”
说着朝黎素贞一示眼色,两人欺身上前,伸手作欲取之状,四个老僧齐声大喝,举掌推来。
他们是少林前辈长老,个个修为深厚,联手合击,声势何等惊人,但方梅影有备在先,手掌扬起,用借劲卸劲之法,跟右边的两个老僧对了一掌。
黎素贞则展开了圣宫绝学,罗袖轻飘,柔劲发出,将天垢与另一老僧的掌劲封住,而且还把他们震了回去。
就利用这刹那间的先机,江梦秋已经以极快的动作取下了画像卷了起来。
天垢与天无没想到一个女子会有如此深厚的功力,欲待抢救,已是不及,而与方梅影对掌的天排天心吃惊更大,因为方梅影用卸劲借力法接下他们一掌时,掌心暗扣了两枚细针,上面淬过剧毒。
天禅与天心发现方梅影所用的卸劲掌法,正想以影字诀再度发掌时,毒气攻心,真气无法凝聚,怒声大吼道:“妖女,你竟敢弄此狡狯。”
方梅影笑笑道:“事非得已,请二位大师见谅,这儿有两颗解药,请二位大师快服下去。”
天禅怒道:“谁要你的解药?”
方梅影从江梦秋手中接过画轴道:“这摩圣容在我手中,我的话你们敢不听?快服下去。”
天禅与天心不禁一怔,对望了一眼。
天垢也大感愕然,轻叹一声道:“罢了!二位师弟,祖师圣容在对方手中,二位师弟还是听她的话,服下解药吧。”
天禅与天心只得接过解药吞下,法亮从殿后转出来,看见画轴在方梅影手中,也是一怔道:“四位师长,怎么把祖师圣容给人抢去了?”
天垢黯然道:“我们一时不慎,致为所乘。”
法亮厉声道:“四位师长职在护容,居然使圣容为敌所乘,你们还有何面目以对本寺千百弟子。”
天垢道:“是的,我们会自请处分的。”
说着举手向额上拍去,准备自碎天灵,方梅影一举画轴道:“且慢,现在你们该听我的。”
天垢果然又放下了手,法亮道:“圣容虽然被夺,但你们身为少林长老,当知有不受乱命之抉择。”
方梅影冷笑道:“法亮,少林的门规我懂得并不比你少,圣容未离少林寺门,不算被夺,因此持有人具有绝对的权限,我的话怎么算是乱命呢?”
法亮又是一征。
方梅影道:“有职事的弟子,受掌门权符的约束,无职司长老,在寺中素受达摩师祖之约束,这是你们自订的规矩,因此四位大师,现在该听我的。”
天垢无可奈何地道:“法亮师侄,你可听见了,愚叔等护容失责,理应受处分,但圣容未离寺门,对本门所有无职长老,俱有约束之权,因此目前愚叔等只有听从约束了,你转告掌门人,请先设法取回圣容再说吧。”
法亮哼声冷笑道:“师叔,你们分明是有心助敌,故意使圣容失落。”
天垢道:“不管你怎么说,在圣容未曾回到本寺之前,我们唯持有人是从。”
法亮冷笑道:“这是你们自找的,为了取回祖师圣容,本门不惜任何牺牲。”
圣女双眉一挑道:“法亮,罗汉阵我不是没见识过,当年凭我一个人,我也闯过去了。”
法亮冷笑道:“你不妨再试试看!”
天垢连忙道:“圣女!五十年前,你虽然闯过此阵那是为了天峰师弟的原故,大家不便与你拼命,现在情形可不同了,阵势一发,非战至最后一人不止,你总不能对本门弟子下此杀手吧?”
圣女道:“这能怪我吗?是你们自己找的。”
天垢长叹一声道:“老衲是为了你们好,这罗汉阵又经重新训练,威力大增,纵然你们能杀死一部份人,但终久会被困死在阵中,圣女,为了保全实力,也为了少林,你们还是先退出去吧。”
方梅影道:“大师已经知道少林所生的事故了?”
天垢道:“从法本法净两位师侄被无故囚禁后山时,老衲等已知门中必有变故了,否则刚才也不会让你们如此容易取走圣容了。”
方梅影笑道:“我说呢,少林天字辈的长老个个都有一甲子半的修为,我虽然取巧,也无法能够接下两位长老合力的一击的,原来是各位手下留了情。”
天垢一叹道:“老衲等虽是心有所私,出手时却是绝对认真的,因此二位姑娘能接下我们的合力一击也都是真才实学,为此老衲才放心将圣容交给各位,希望各位能将此容带出去,福建莆田分院中尚有本寺部份弟子,在天宝师弟主持之下,精修本门绝学,异日发扬本门,全靠那边了,盼方姑娘能把圣容交到那边去!”
方梅影道:“少林本寺当真已为魔宫所把持?”
天垢道:“天峰师弟只接掌五年,就匆匆地禅位,对以后的接掌人选未能慎重选择,渐为一批名利之徒把持,变化已久,悟元接掌之后,更是尽力排除异己,老衲等虽有所闻,却因门规所限无由置喙”圣女道:“师兄怎么不早说呢?”
天垢苦笑道:“早说又告诉谁去?”
圣女道:“天峰就在后山,对各位师兄并未设禁呀!”
天垢道:“你们没有设禁,法广却设了禁,不准本寺的人去到后山,悟元接掌之后,施禁更厉,我们都难越雷池一步,根本无法见到你们!”
圣女一怔道:“这么说来,他们早就图谋不轨了?”
天垢道:“他们究竟在搅些什么,老衲也无从得知,只是最近十几年来,一些门下弟子纷纷被逐出可以看出一点端倪,现在少林本寺中,都是他们的势力了,只是这些三代弟子,都是无知受愚的,因此老衲请圣女手下留情”圣女看看四周的人潮道:“我们杀得出去吗?”
天垢道:“方姑娘手握圣祖遗容,对我们有指使之权,你只要下一道命令,我们四兄弟自当尽力为各位冲开一条路,掩护各位离此!”
圣女道:“我们要出去并不困难。”
天垢道:“是的!老衲知道,但请各位不要出手,让老衲等四人来承当罪名好了。”
圣女道:“为什么呢,难道师兄宁当同门相残之名吗?”
天垢道:“是的!因为各位都不是少林的人,如果杀死了本门弟子,悟元就有了借口,号令莆田分院也与各位为敌了,而少林一派,也将永沦万劫不复之地了,是以老衲万祈各位不要出手,由老衲等四人护送各位离寺。”
圣女对这位和尚的一片苦心十分感动,因此不忍拒绝,踌躇当场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方梅影轻轻一叹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天垢微怔道:“这位女施主,有何见教?”
方梅影肃容道:“大师志在保全少林,用心良苦,只是大师没有想到如果整个武林都人了魔宫掌握之中后,少林在莆田一脉,是否能独善其身呢?”
天垢怔了一怔,方梅影道:“如果福建分院的主持大师能够认清敌我,自然对乱命有所不受,如果他们拘于门户的死板约束,则悟元只要凭一纸字谕,仍然可以号令少林弟子,归附于魔宫之下。”
天垢道:“这一点他们能分得清的。”
方梅影笑道:“那就跟我们出不出手没有关系了。”
天垢道:“不然,现在悟元并没有明白表示与魔宫中人有所勾结,对全门弟子们有约束之力。”
方梅影道:“假如悟元表示了呢?”
天垢道:“那福建莆田分院就可以正式声明,脱离嵩山本院的约束,自立门户,以继正统!”
方梅影笑笑道:“四位大师是否有把握脱出罗汉大阵的围困呢?”
天垢道:“罗汉大阵是少林护门绝学,老油等自天峰师弟接任掌门后,就退出了执事身份,虽然几十年不与门人接触,但阵法变化,自建立门户以来就固定不易,老衲等自信还能应付的。”
方梅影道:“那是因为多年来,少林未有外来的势力侵人,才能维持本来的面目,悟元既然与魔宫中人勾结,这阵法自然也不是原状了,大师恐怕未能如意了。”
天垢道:“老衲不信,少林罗汉大阵创自祖师,博大深奥,谁也无法更动分毫!”
方梅影一笑道:“大师也许不信,但只要试一下就知道了,目前我们可以暂时不出手,只是出了寺门之后,四位大师也要跟我们一起出去。”
天垢道:“那是不可能的,老衲等牵制住阵法,才可以使各位安然脱出,绝对无法与各位一起离开。”
方梅影道:“如果大师等不一起走,我们走了也没有用,悟元把杀死四位的罪名也扣到我们头上,莆田分院的弟子,将首先找我们报仇。”
天垢道:“老衲等自有自保之力。”
方梅影一叹道:“大师太相信自己了,我也不必多说,我们就开始闯闯看吧。”
天垢招呼了天禅天心天无三人,拥着群侠朝外移动。
方梅影则把黎素贞与江梦秋二人叫到身边,低声嘱咐了一阵,才开始配合行动。
少林的罗汉阵果然威力绝伦,人潮如海,一波又一波地压将过来,但天垢等四名老僧深明阵式变化,分别挡住了四方的主力,露出了一条空隙,慢慢移到山门外,天垢道:“各位可以出去了!”
方梅影等人一示眼色,轻易地掠到门外,离开山门几十丈后,方梅影道:“开始行动!”
黎素贞与江梦秋立刻分成左右,扑向寺墙,飞身而上,方梅影道:“圣女,我们再回去!”
圣女道:“已经出来了,何必还回去呢?”
方梅影道:“如果不把这四个老和尚救出来,我们就要背上黑锅,而少林一脉也真的断送了!”
她冲在最前面,倚红偎翠二女,一直是跟定她的,忙也紧紧追上,圣女只好再度跟上。
等她进人寺院内,但见阵势大变,罗汉大阵的威势突盛,把四个老和尚紧紧拥成一团。
方梅影叫道:“大师!现在相信我的话了?”
天垢等人连回答的余暇都没有了,四周的压力风雨不透,挤得他们连气都透不过来。
幸好江梦秋与黎素贞已经两侧切人,剑影翻飞、因使阵中的人要分出一部份来应计他们,方梅影率着红翠二女也加了进去,但这个阵势变化无穷,她们立刻被圈人了重围,圣女轻叱一声,只好也加入了。
罗汉阵突然被这些高手冲人,稍见杂乱,但他们居然还能撑得住,江梦秋心存仁慈,不愿大事杀戮,所以他落地之后,仅能分散一点压力,无济于大局。
倒是黎素贞,受了方梅影的嘱咐,出手绝不留情,劲力聚足,因为她身着避刃的天孙锦宝衣,手中又是一枝宝剑,战来更是勇猛,锋锐过处,手臂粗细的小磨一般的钢杖应锋而折血肉横飞,惨叫之声不绝。
她是第一个杀到中心的,天垢等四僧已有两名倒地不起,只有天垢与天心还在勉强支持着。
黎素贞进来后,他们的危机才得解除。
方梅影也是狠起心来,她的轻功卓越,出手更是不留情,而且囊中的法宝都搬了出来,淬毒暗器,蚀骨药粉,抓到什么是什么,当者披靡,圣女跟在后面接应,虽然没伤什么人,却也染了一身血。
当她们也到中心时,方梅影才道:“大师!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吧,悟元搬出这个阵势来,不是对付我们,而是把杀死四老的罪过扣到我们头上,好让莆田分院的人找我们拼命。”
圣女跟着一叹道:“师兄!时间改变了很多事,这个阵当年我也闯过,却完全不是这个模样!”
天垢叹道:“奇怪了,阵势变化并没有多大改变,何以威力加强了不知多少倍?”
方梅影道:“那没有什么奇怪,阵式未变,只是布阵的人不同了。”
天垢道:“他们都是少林弟子,没什么不同。”
方梅影道:“大师看清楚,这些弟子的年龄可有超过卅岁的,可曾有一个受过戒的?”
天垢一怔道:“这个老油倒没有注意。”
方梅影道:“我却注意到了,他们都是卅上下的年轻人,没有一个受过戒的,这是最近几年内新起的一批人,一批杀手,罗汉阵为佛门之学,原以困敌为主,不尚杀戮,可是这些人个个都是凶神恶煞,哪有一点佛门气质,而且他们在少林本门的招式中,另藏杀手,另外两位大师,就是死在他们的杀手之下的。”
天垢愕然道:“这个老衲没有看出来。”
方梅影道:“罗汉阵中以罗汉杖为主,手持戒刀的都担任外圈的护阵堵缺工作,四位被困阵心,接受的都是持杖的主力弟子攻击,可是这两位大师身上所受的都是刀伤,大师对此作何解释呢?”
天垢整个地怔住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天心一叹道:“方女侠,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方梅影道:“我闯荡江湖久了,对杀人的事比谁都了解,我一看他们心目中个个暗藏杀机,就知道他们的用心了。”
天垢忽然道:“方女侠,老衲在对敌之际,根本就没有见到剑刃之物,这些兵刃是从那儿冒出来的?”
方梅影一笑,拾起一枝遗下的禅杖,稍加拨弄,但闻骼然轻响,由杖端很快的突出一缕寒芒,但又很快地缩了回去,锋芒长约尺许,一看就知道是利器。
天垢叹道:“那两位师弟练的是铁布衫气功,避杖不避刃,见到禅杖击来,在万无可避之际,自然会鼓气硬挨一下,哪知就送了性命,他们实在死得太冤枉了。”
方梅影冷笑道:“如果我们不回来,四位大师无一幸保,而福建莆田少林弟子,死得更冤枉呢。”
天垢一怔道:“这是怎么说呢?”
方梅影道:“四位大师死于罗汉阵中,却全都带有刃伤,我们说四位是死于自己人之手,分院的弟子会相信吗?这笔帐自然就记到我们头上。”
天垢满头冷汗。
方梅影道:“刚才我劝四位一起离开,大师执意不肯,假如我的不回来,那后果又待如何?我们纵能体念大师之心,保全少林一脉,但总也不能引颈就戮吧,你们少林的人固执是出了名的,要凭空口白话去说服他们,实在很不容易。”
天垢满脸愧色道:“老衲愚昧”方梅影一指四周道:“此地已为魔宫爪牙所窝据,大师已无可恋眷,应该可以离开了吧。”
天垢痛苦地道:“数百年古刹蒙尘,后世弟子,有何面目去见祖师在天之灵,何时寺中尚有几个弟子是忠于本门的,老衲怎能舍弃他们呢?”
方梅影道:“大师舍不得这几个人,就要舍弃福建莆田分院的数百弟子了。”
天垢道:“不会的,天心师弟可以随各位前去。”
方梅影道:“我们不去,要大师自己去。”
天垢急了道:“圣女,请念在天峰师弟的关系,无论如何请答应将祖师圣容送到分院去。”
圣女道:“目前魔宫开典在即,我们都分不开身。”
天垢道:“这个老衲知道,但魔宫所发的柬帖,圣女并未接受,自然可以不去。”
方梅影冷笑道:“我们都没帖子,都可以不去,但降魔之责,是吾人天职,人人都有份的,如果不是为了道义所驱,少林的存亡与我们又有什么相干,门户到了危急所系的关头,大师还是存着这种想法。”
天垢低下了头,圣女低声道:“师兄,你跟我们一起出去后,与天垢冷哼道:“我们是为师祖圣容所拘。”
法亮道:“弟子是为寺规所拘,同样身不由己。”
天垢怒道:“放屁,掌门人如有失德之处,你们长老有权罢免他,请出镇寺法杖制裁他。”
法亮笑笑道:“不错,可是弟子们认为掌门人并无失职之处,就该全力支持了。”
方梅影笑道:“上人不必多费精神了,魔宫渗透的手段无孔不入,悟元既被选任为掌门人,心性自然不会太坏,可能就是这些人先被魔宫中人收买过去,进一步挟制掌门人,慢慢排除异己,控制全局。”
天垢长叹无语,法亮笑道:“师叔,其实弟子等也是为了保全门户,才作此应变之权宜,乾坤教中人才之众技艺之高,实力之厚,简直无与伦比,少林如果不服他们合作,无异自取灭亡。”
天垢嗔目怒道:“胡说,少林领袖武林数百年,一直为武林卫道中坚,几时向邪魔歪道屈膝过?”
法亮一笑道:“师叔没见过魔宫中的武学,自然不知道,弟子却是亲历的,以少林的那点技艺与魔宫相比,直如萤火与明月”
方梅影冷笑道:“你到过魔宫,我们也到过魔宫,而且只有几个人,就把魔宫闹得天翻地覆。”
花花僧在旁哈哈大笑道:“方梅影,那是教主不愿施展实力,才让你们先高兴一阵,等开典之日你再试试看。”
方梅影哼了一声道:“侯浪萍所谓实力,不过是仗着你们十大天魔撑腰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花花僧道:“教主是我们合力栽培的,不过后来有人接过手去,我们只是跟着捧捧场而已。”
方梅影微笑道:“这点我们早就知道了。”
花花僧道:“你永远也想不到的。”
方梅影道:“你别以为这是个秘密,你们所谓的靠山,不过是西天小雷音寺中的一些魔子魔孙而已。”
花花僧不禁一怔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方梅影哈哈一笑道:“我当然知道,魔教在百年前就想立足中原结果被我家老祖宗赶了回去,因此你们这些魔子魔孙的底细,我方梅影会不清楚吗?”
不空和尚失声道:“你是遁世遗叟的后人?”
方梅影点点头道:“不错,因此你们也该明白,百年之约虽满,遁世武学却没有失传,我们早已有了充分准备,魔教要想重围中原,仍然是一个梦想而已。”
不空和尚冷笑道:“事过百年,魔教武学已今非昔比,不见得比遁世武学差了。”
方梅影道:“那是你们的想法,我的老祖宗思想更为高超,他早就把遁世七十二种绝学分给了很多武林世家,叫他们专心攻研,在这百年之中,经过多少人的苦心钻研,成就比百年前也不知高出多少倍。”
不空和尚道:“可是魔宫绝学集中在一人之身,你们总不能将所有的人都集中起来吧?”
方梅影道:“那不必,只要你们展示那一种功夫,自然就有人以专门克制的功夫来对付,绝对不叫你们讨了好去。”
不空和尚笑笑道:“那恐怕来不及了。”
方梅影道:“无所谓来不及来得及,那是碰运气的事层为我们出战的代表擅长那些武功,你们一无所知,等你们一出手露了底细,刚好遇上了克星,就没有机会施展下一种了,侯浪萍的运气不会每一次都那么好的。”
不空和尚道:“假如碰得不对,就是你们的人遭殃了。”
方梅影笑道:“也许有这种可能,只是我们的人多,总会有一个碰对了的,只要有一个就够了。”
不空和尚笑道:“你打的是如意算盘,但侯浪萍也不是傻瓜,他虽然一个人总其成,却也有许多人专攻魔教中各类绝学的,他可以派别的人先出来试探。”
方梅影道:“那是一定的,所以我们要设法剪除他的党羽,少一个好一个,等到他孤立无援时,就只好自己出手了,魔宫中派你们两个人出来,实为不智之举。”
不空和尚哈哈大笑道:“你是想把佛爷留下?”
方梅影脸色一沉道:“我既然说出我们的布署,当然就没有让你们回去通风报信的意思,你们还是认了吧。”
花花僧笑道:“佛爷不相信凭你们这几个人就能把佛爷们留下,倒是你们要先走一步了。”
方梅影微微一笑道:“光靠嘴巴吹是不行的,你们十大天魔昔年已是罗前辈剑下游魂,今天则是剑下冤魂了。”
花花僧怒极大吼,手舞蛮刀直劈过来,黎素贞挥剑格开了,花花僧叫道:“小丫头,你究竟是谁?”
黎素贞笑道:“我也到过魔宫,你怎会不认识?”
花花僧道:“佛爷知道你不是丐帮的门下。”
黎素贞此刻是以秋海棠的面目出现,闻言冷笑道:“笑话,本姑娘不是丐帮门下,又是什么人呢?”
花花僧:“佛爷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知道你不是丐帮的秋海棠,丐帮的前任掌门人司空湛被魔官拘留了三四年,对你们丐帮的底细,佛爷太清楚了,秋海棠只是一名六结执事门人,不可能有这么深的功力。”
黎素贞一笑道:“授艺在师门,修为在自身,丐帮掌门只是一帮之主,重德而不重技,因此掌门帮主不一定就是武功最高,你们魔宫的渗透手段无孔不人,就是丐帮钻不进去,所以你们的了解还不够。”
不空和尚道:“别跟她废话,再试她几招就知道了。”
方梅影笑道:“说这话就见得浅薄,丐帮的武功本来就是各自成家,除了掌门人以那一套打狗棒法是一脉单传外,根本就没有一套死的武功,一个个都是带艺人门,所以丐帮的武功最杂,人才也最多。”
花花僧早已不耐烦了,先前他们与两个少林僧人合战江梦秋,为了掩饰身份,没有拿出真功夫来,黎素贞来接手,一口就叫出了他的名号,指出他是十大天魔中的魔僧,他当然就不必掩饰了,所以刚才的一刀是全力而发,居然为黎素贞架住了,他感到大失体面,因此大吼一声,横刀劈出,居然又被黎素贞架住了。
接着两招未能奏效,花花僧看出黎素贞手中使用的是软剑,本身具有柔韧的弹性能化解对方的劲力,知道凭内力是无法胜过这女子,立刻将刀势一变,改走阴柔刁钻的路子,同时口中哇哇叫吼,似歌而非歌的,那是魔教中的摧心啸,是以音响扰敌心神的另一种邪功。
黎素贞的神情开始凝重了,她一面要分神抵制魔音,一面要注意应战,不过她还是能应付得了。
不空和尚见花花增久战不下,觉得大失颜面,他们是接应罗天峰离山的消息后,特地前来协助应变,因为罗天峰出走后,他守山的少林弟子都将归人守中,问题必起,而少林是魔宫控制最彻底的一个门户,在武林中又有极大的影响力,魔宫非常重视。
他们来到少林,自然是倍受尊崇,可是今天连丐帮的一个女化子都收拾不下,对魔宫的威信打击太大了。
这些邪魔外道,从来就不讲究什么武德规矩,不空和尚一拉刀,也有上前助阵之意。
方梅影忙道:“圣女,恐怕要你出手了。”
圣女还没有出手,天垢却一摆双手,飘身上前,接住了不空和尚对拼开来,这位少林高僧对门下弟子时,还有点顾忌,不肯全力出手,在对不空和尚时,却没有顾忌了,他练的是外阳刚功夫,一套伏虎拳,虎虎生风,劲力十足,居然能迎上不空和尚的缅刀毫无逊色,打得很热闹。
方梅影见江梦秋独战少林两个僧人,仍是不分上下,知道他不肯把所学泄出来,娇笑一声飘身切人,素手轻扬,就接下了一个僧人。
她事先已经问过天心,知道这两个僧人都是法字辈的长老,与法亮同辈,显然也是早为魔宫所网罗去了。
因此方梅影对这些欺师背祖的无耻之徒也最为痛恨,出手毫不留情,她向以身法迅速、出手诡异而见称,飘身过去,接住法广,屈指如钩,就取向对方的双目,法广迫不得已,举掌外封,指甲戳在掌心上,方梅影飘退后,冷冷地道:“你准备后事吧!”
法广怔了一怔,知道此女一身是毒,出手阴损,早有防备,刚才以掌封指,早已运气以抗,纵使她指上藏有什么毒器,也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
但他看见方梅影说得如此肯定,心中不禁动摇,连忙低头去看掌心,也发现不出什么异常症状,抬起头来,张口正待发问,谁知他的口才张,一缕寒风,悄无声息地射了过来,再也没想到对方来的是这一手绝活了。
但等发现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吼得一声,身子往前一扑倒了下来。
方梅影冷冷一笑道:“我方梅影说的话从不打折扣,江兄弟,这一个也让我来打发吧!”
身形又转向法象,法象见师兄只一个照面就死在方梅影之手,心存畏惧,转过禅杖,横胸护身,慢慢向后退去。
但只退了几步,就被法亮从后面挡住了,沉声道:“法象师弟,你身为本寺长老,当着这么多弟子之面,临阵脱逃,似乎太有损本寺的盛名了吧?”
法象道:“此女心狠手辣,诡异莫测,小弟不屑为敌,师兄如果认为不当,为何自己不去对付她?”
法亮冷笑道:“愚兄身任监寺之职,必要时自会出手的,此刻愚兄命令你再上去!”
法象顿了一顿才道:“师兄,与乾坤教妥协是你一手促成的,小弟等支持师兄,只是想图一时之安,却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送死!”
法亮一沉脸道:“你连命令都不听了?”
法象抗声道:“什么命令,如果是乾坤教的命令,少林还没有纳入乾坤教之下,谁也无权发令,如果师兄是以少林门规发令,则师兄自己欺师犯上,更无权命令哪一个!”
法亮怒道:“这是你说的!”
法象横下心道:“不错!是我说的,先前听你说得天花乱坠,以为乾坤教有多了不起,现在看看也不过如此,小弟不准备再受愚了。”
法亮道:“你想怎么样?”
法象道:“小弟宁可到莆田分院去领受门规制裁,也不再跟你们同流合污了!门下的弟子有愿意跟我走的,就站到这边来,我带你们上福建去,任何罪过,我一肩承担,你们仍然可以成为少林名正言顺的弟子。”
这一喊,居然吸取了大半的人,罗汉阵中剩余的三百名弟子,竟有两百多站了过来。
这个变化太出法亮意料之夕卜法亮怔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天心见局势一变认为事尚可为,连忙道:“法象师侄,你既然迷途知返,老衲当为你力保减轻你的罪过,你也不必到福建去了,率领弟子擒杀叛徒,清理门户!”
法象一躬身道:“弟子遵命,大家上!”
他一挥禅杖,正准备图上去,忽而后殿传出一声暴喝:“不准动手!”
声如洪钟,却是发自罗天峰之口,跟着走出两个人,前面是重头丧气的少林现在掌门人悟元,旁边是罗天峰,后面跟着两个人,正是被禁的法本与法净。
这四人出来后,悟元手举少林掌门信符碧玉如意,嘶哑地道:“少林弟子放下兵器,不得同室操戈。”
法象这边的人都放下了兵器,法亮那边的百余名弟子也都放下了兵器,只有法亮愕然地道:“掌门人你”悟元低下头,沉痛地道:“法亮师叔,弟子蒙师祖慈悲,已准削除了掌门之职,目下是待罪之身。”
法亮一怔道:“什么?他已经不是少林门中的长老了,凭什么罢黜你的掌门身份?”
罗天峰沉声道:“法亮,你听清楚,我没有罢黜他,是他自己请求削除职司的。”
法亮大叫道:“那怎么可以?”
罗天峰道:“怎么不可以,本门掌门人地位虽然尊崇,但如果犯了过错,多半是引咎自辞所司再请求惩诫。”
法亮连忙问道:“掌门人,你是自愿请辞的吗?”
悟元点点头道:“是的,弟子失德,乃引咎而求退。”
法亮大感意外地道:“为什么?”
悟无痛苦地道:“弟子自接任以来,只因为一念之差,私启藏经楼,修习了遁世秘学,被师叔拿住了把柄,以此要挟,与魔宫中人暗通声气,乃使灵山蒙羞,贻祸寺门,内心痛苦,无时或已,早就想一死以谢了,只是因为祸患已深,我死了之后,大权落人师叔之手,本寺更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永无出头之日,因此才面颜偷生,等待一个适当的机会,期能扶大厦之将倾,稍赎罪愆。”
法亮呆了一呆才冷笑道:“你认为现在时机已到吗?”
悟元肃然道:“我不知道,但我不能再糊涂下去了。”
法亮道:“你现在后悔已经太迟了,乾坤教开典在即,你以为靠这些人就能跟乾坤教抗衡吗?”
悟元道:“也许是稍晚了一点,但还不太迟,因为本门还没有正式纳人乾坤教的管辖之下。”
法亮冷笑道:“能够纳入乾坤教辖下还是运气的,否则等乾坤教开典之后,连一块瓦都无法保全了,乾坤教的势力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悟元庄容道:“不错,我很清楚,少林的力量跟乾坤教相较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一旦战起,很可能会全数丧身,片瓦不存,但少林数百年盛誉却保存了,至少我们保全了中原武林道的气节,没有在威胁之下屈膝。”
法亮道:“这是你的决定?”
悟元道:“不是我的决定,而是少林全体门人的决定。”
法亮道:“胡说,我也是少林门人,我可没同意。”
悟元道:“你不是,十年前你已经成了魔宫的爪牙,不再是少林的门人了。”
法亮冷笑道:“说得好,你以为临阵反戈,他们就会原谅你了吗?”
悟元道:“我不祈求原谅,我知道自己的罪过万死莫赎,但我却不能把少林在我手上断送掉。”
法亮道:“你已经断送了从你接受我的要挟之日开始,你已经把少林送掉了,你身为掌门人,居然行止有亏受人威胁,怎么能掌理好门户。”
悟元又惭愧地低下了头。
方梅影道:“掌门人,请恕我多嘴,您以一代掌门之尊,掌理少林门派,纵有强敌,也用不着你亲身临敌,你实在无须私启密藏的必要呀。”
悟元仍然低头不开口。
法亮却冷笑道:“悟元,说呀,告诉他们你为了什么呀。”
悟元抬起头来,目中流露愤怒的光,把他的羞惭都驱走了,沉声道:“说就说,这本来就是你们一手安排好的阴谋,我既然把一切都豁开了还怕什么。”
语毕转身向罗天峰一合什道:“师祖,弟子是十九岁才人门的弟子原为俗家子弟,因为一件事情的挫折,才灰心尘俗,立志剃度皈依吾佛。”
方梅影道:“那一定是感情上的打击。”
众人都是一怔。
悟元却点头道:“是的,我有个表妹,从小就在一起,两情融洽,互订终身,双方的长辈也都同意了,可是在我十八岁那年,入寺精修的那时候,我表妹居然跟一个江湖人私奔了。”
方梅影道:“那个江湖人是谁?”
悟元道:“天台游龙上官子。”
方梅影道:“难怪了,三十年前的风流美剑客,风度翩翩,一表人才,难怪令表妹会变心。”
悟元一叹道:“上官子的一切都比我强,我并不埋怨表妹的变心,只是感到灰心于世事而已。”
方梅影道:“上任掌门人法禅上人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故,挑选大师为衣钵继承人。”
悟元道:“是的,上官子是先师的俗家胞弟,他老人家为了对我存有一份歉意,对我特别关注,遗命传我以衣体,虽有补偿之意,却也没有偏私,因为我绝情向佛,用功甚勤,在同辈师兄弟中,算是最出类拔萃的一个。”
方梅影道:“这一点勿庸置疑,少林门规之严,也是向为武林所称道,只是上官子的名声并不好,令表妹跟了他之后,一定会吃亏的。”
悟元道:“上官子拐走了我的表妹,也怕先师责怪他,远走边荒,直到十年前,来了个年轻人,自称上官平,是上官子与表妹所生的儿子,他说上官子迷恋一个叫黑凤凰的女子,抛弃了我的表妹,而且黑凤凰还杀了我的表妹,上官平说他是奉母命来求我替她报仇。””
方梅影道:“这的确是个难题,掌门人以一门之掌,怎么涉身于私仇呢,还有,这黑凤凰是谁呢?”
悟元道:“黑凤凰就是我的表妹,她在边荒时,怨恨上官子用情不专,杀了上官子倒是事实,而且事后已投入了魔宫中的飘香玉魔黎天真门下。”
方梅影一怔道:“这是怎么说的呢?”
悟元道:“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当时上官平只说黑凤凰是黎天真的门下,技艺高强,无论如何要请我帮助他完成复仇之举,上官平是法亮私自带来的。”
方梅影笑道:“我明白了,私启密室也是法亮给你出的主意了?”
悟元道:“是的,他说黎天真为十大天魔之首,只有天峰师租的遁世绝学才可以胜过她,但这种事绝不能求得师祖的同意,他就劝我把遁世秘发拿出来,抄录一份副本交给上官平,叫他去自己练技复母仇。”
罗天峰叹道:“你太糊涂了,难道你不知道此举的后果吗?
遁世武学并不是本门所有。”
悟元道:“上官平为报杀母之仇,并无不当之处,何况对方既为魔女门下,遁世武学原为荡魔之用,而且不是本门的功夫,弟子这么做也不算是有违祖师门规。”
方梅影笑道:“不错,少林门规力诫武学传授外人,先祖的遁世武学却没有这种规定,少林把它们看得这么重,只是贵门主事者自行的决定而已。”
悟元道:“法亮也是这么说,所以我才动了心,把遁世秘笈抄录了一份,给了上官平,过了一年,忽而有人手持遁世阳符,前来索取秘笈,这时法亮才出来说出黑凤凰就是我的表妹,以前的话都是骗我的,叫我只交出十项秘笈,留下了五项不交,否则就要宣布我为隐私而违背祖师,将武功泄漏给魔宫的事。”
方海影道:“这时你知道他的真面目了?”
悟元道:“是的,但我已经无力自拔了,只好听他的摆布,因为这件事公诸武林,不只是几个人的罪过,也将是整个少林的羞辱,遁世老人留传给少林的祛魔武学,竟由少林用以资敌,少林的颜面何存。”
罗天峰不禁一叹,因为这件事实在怪不得悟元,这个消息实是不能流传出去的,换了他自己处在这个立场,也只有接受对方的要挟了。
悟元黯然道:“这个事件之后,法亮又安排了一个机会,让我见到了我的表妹也就是黑凤凰,我盛怒之下,出手就找她拼命,哪知她的武功已高得令我不敢想像,几个照面,就被她制住了,这时我才知道魔势之嚣张,实非武林所能敌,进一步更为他们所控制了。”
罗天峰叹道:“孽障你这么做,无异是养虎贻患,少林更将陷溺得深了。”
悟元道:“弟子自知罪孽深重,但为了保全少林一派,特地将师叔祖调遣到福建莆田主持少林分院,陆陆续续将本门精华人选,一一都送到那边去,由他们引进私党在此地横行,就以今天为例,弟子请出祖师圣容,也是想将圣容送到福建去,在那边另开新局,剩下这个空壳子给他们,这是弟子唯一能做的赎罪之举了。”
罗天峰叹道:“也难怪,亏得你有这份心,否则少林更不堪设想,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悟元道:“师祖如果早知道了,还能在后谷静修吗?以魔宫势力之强,师祖与圣女一定难逃他们的毒手,所以弟子全力隐瞒此事,同时也让魔宫知道师祖已无意世事,不会再出山,使他们放松了戒心,弟子是早准备有了强力外援时,才禀告师祖,以配合行动。”
罗天峰道:“难怪上次我请求还俗时,你一口答应了,那时你为什么不说呢?”
悟元道:“那时魔宫中人正在紧锣密鼓,准备乾坤教开典事宜,寺中全是他们的人,弟子如果说了,他们绝不会放师祖离去的。”
罗天峰道:“你不说他们就会放了我吗?”
悟元道:“是的,弟子告诉法亮说,少林目前不宜有内变,叫他另行设法在外面对付师祖,弟子想以师祖与圣女之能,他们除非倾巢而出,很难奈何二位老人家,只是没想到师祖这么快就回来了。”
罗天峰冷笑道:“魔宫却想到了,我离开之后,询知遁世秘笈之事,必然会回来的,你连这点思虑都没有店么能够领袖弟子而主持门户呢?”
悟元低下了头,天心上人却一叹道:“师弟,少林传统在德,而少林处事向以诚信慈厚为旨,这倒怪不得他。”
罗天峰也叹道:“君子可以欺其方,唯其如此,少林之内,才会充斥宵小,魑魅当道,今后我们应改一改了。”
语毕忽又沉声道:“法亮,你是潜伏本门,专为渗透而来的了,你真沉得住气呀,居然潜藏了几十年才露面。”
法亮一笑道:“罗师叔毕竟不错,弟子直接受命于西天小雷音寺在少林为魔教扎根,天拿星主教未忘百年之约,在四十年前就开始布署,八大门派中,每一家都有修罗门人渗透,而且差不多全都已掌握到了实权。”
罗天峰道:“只是你得意得太早一点。”
法亮道:“不算早,少林事机虽泄,但乾坤教势力已壮,大局底定,开火之后,万方拱服,少林仍将归顺。”
罗天峰道:“你还是在做梦,你太相信魔教的实力了,却不知少林佛法之深,这些弟子是你在少林一手培植起来的,可是你是否能指挥他们呢?”
法亮笑笑道:“我并没有以魔教的身份去指挥他们,乾坤教为万教之宗,却不想并吞各教,因此我让这些弟子还是以少林为根本,目前他们虽然不听我的,但等我承继少林大统时,他们就会听了。”
罗天峰道:“说得好,问题是你凭什么继少林大统?”
法亮道:“就凭我这一双肉掌,以及小雷音寺的魔宫绝学,堂而皇之地把权杖取过来。”
罗天峰道:“就凭你?”
法亮神情突转狂傲道:“不错,本来我不必出头的,继续让悟元主理大局,我只要在后面操纵就行,现在既然有了这个变故,少不得要我自己来了。”
他神态威猛地跨前两步,厉声道:“两使者,手下加把劲,先把两个小的放平下来。”
花花僧与不空和尚力搏黎素贞与江梦秋,虽然没落下风,始终也没占到便宜,被法亮一催,心神一慌花花僧反而挨了黎素贞一剑,刺伤了胳臂。
法亮不禁怒道:“花花僧,你这魔僧是怎么混的,连丐帮的一个女子都制不了。”
他的地位显然在二魔之上,花花僧苦着脸道:“特使,这女子绝非丐帮中人,难缠得很。”
法亮冷冷地道:“不管她是什么人,以修为而言,总不会高过你吧,本座限你十招之内毙敌致果,否则以魔教通敌叛教之条论处,立受魔火炼神之惩诫。”
花花僧急道:“特使,卑座说的是实情,此女年事虽轻,却练就了阴柔化劲玄功,卑座攻出去的劲道完全没有用,十招之内,万难得手。”
法亮冷哼一声道:“本座言出成令,以你近年来的修为,连一个女孩都奈何不了,分明存心通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