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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腿蛋、吐司、新鲜果汁。
莫无心准备了两人份的早餐,虽然可口,伹饔邬食之无味地咀嚼着,心情有些沉闷。
“什么时候回去?”她开口问他。
“等一下直升机会来接我们。”莫无心恢复了他一贯的严肃模样。
“直升机”饔邬喃喃自语,继续吃着早餐。
有钱人的生活方式真特别,她想都没想过会有直升机接送的一天。
杂乱无章的思潮不断,她想既然他这么富有,有必要诈领那笔保险金吗?
似乎难解的问题变得简单起来,她有股茅塞顿开的喜悦。
雀跃地抬眼看他,却见他一脸冷漠的神色,饔邬眼神一黯,敛起笑垂下眼帘。
早餐在窒闷的气氛中结束,枯坐片刻,果然听见由远而近的声音。
叹噗噗噗直升机的螺旋转动噪音越来越接近。
“出去,该走了。”莫无心率先走出小屋。
饔邬跟随他走到船屋外的空地,与他一起等待着直升机降落到地面。
空地旁有昨天那名司机等候着,他见到莫无心即走向前来,低声与莫无心交谈了几句,莫无心嘱咐了些什么,那人便退走了。
然后,司机开着昨天那部吉普车前来,莫无心走往一旁的车库,拿着遥控器一按、并解除密码,厚重的铁卷门逐渐上升。
看来,司机准备将车子停在里面。
忽然,饔邬瞳眸瞪大了。
在缓缓上升的铁卷门开启之际,她看到静静停在里头的一辆车子
一股天大的震撼!她强克制住那瞬时的心海翻腾。
失窃的那部车在里面!
司机停好车,铁卷门开始往下关,直到与地面接触发出沉重的声音,饔邬才忽地从意外转为恍惚的意识中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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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个员工,跟着莫无心失踪了将近两天,你不知道他们的下落?”
包成功的办公室内,常步裴正对着他低吼咆哮着。
“不知道!海上的交通问题真的没办法克服,她是跟着他坐快艇走的,难不成你要我开飞机跟着?”包成功不满地回答他。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饔邬监控着莫无心的行踪之际,同样的,饔邬之后还有包成功秘密地跟踪、掌握所有人的行踪。
“哼!你的办事能力显然比我这边的人还差!”常步裴嗤之以鼻地冶啐。
“什么意思?”包成功一张脸丕变,显得寒森。
“她在莫无心垦丁的度假屋过了一夜!现在,跟他一起坐着直升机,正在回来的路上。”
常步裴当然已布下天罗地网,不可能让事情有丝毫的漏洞与差错!
“她跟莫无心在一起一整夜!”包成功惊诧地问道。
“怀疑啊?”常步裴老谋深算的嘴脸冶笑了下。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包成功面露担忧沉思着。
“我早料到岔子会出在那个女人身上。”
“那现在怎么办?要借着她去栽赃莫无心已经不可能了。”
“只能顺势而为,或者将计就计,要不然怎么办!我会再想想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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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莫无心真的涉嫌诈骗那笔保险金的话那该怎么办?
不单单是法律刑责,他的名望、声誉、地位,他的一切,都会因此毁于一旦,他的前途将会是一片黑暗,拾破烂维生、隐居深山、还是到新加坡唱歌?
饔邬心痛地担忧着,所有凄惨的画面已经在脑袋里启动幻想组合的动作。
真相究竟如何,没有人能给她答案,万不得已,她拖着包成功到处求神问卜,甚至上庙坛问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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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师依序净坛、净法器、焚化金纸、符令、作法,唱咒、打指法、喷符水,接着唱请神咒。
坛前的人个个眼睛发亮、尊尊敬敬,气氛无比肃穆。
这时始终守在道坛旁的道师附过去,谨慎地帮起乩的山地人扎上红头带,将一把七星剑递到乩童手里。
乩童接了剑蹦蹦跳跳了起来,随即开始摆头,啐了口酒噗噗乱喷,嘴里叽哩咕噜着没人听得懂的话语,随即两手在空中一晃后定住。
“注生娘娘!”这时神明临坛下驾。
啥?注生娘娘也尊驾附身?饔邬诧异地圆瞪大眼、偷瞄着包成功。
包成功将她一推。“上前去。”
饔邬哆嗦地蜷跪在神灵前,虔诚到差点把头都埋进地底下。
此时,神明口喻銮示。
“刚过完年,诸神没空,本尊特来指点你,你无须开口,只需遵照旨意!你此生必定要与一个”无心”之人结为连理,方可包生男丁,若无遵照旨意,必定连生十二胎女娃儿。”
“什、什么?”饔邬傻愣愣自语、拿香掹拜,溜溜的眼不敢抬头往上看。
岂知注生娘娘銮示后旋即速速退驾,一场仪式在饔邬莫名其妙、尚未回神之际便结束。
天真地以为求助神力可指点迷津、谋得答案,她没料到居然足这样的结果。
“怎么会这样?”她一脸呆滞地站起身来问着包成功。
包成功耸耸肩。”我怎么知道!”
“那我们到底要怎么结案?”
步裴保险公司的要求期限在即,饔邬实在毫无头绪才会跑来掹烧香、拜拜。
“步裴公司已经要求检调单位处理,现在我们成了协助调查的角色。”
“怎么会这样?步裴公司不是对于这个事件要低调处理吗?为什么还是让事情曝光了?”饔邬忧心了起来,这样,事情更麻烦了!
“不知道,我觉得这件事情大有蹊跷,事情的真相恐怕会很离奇。怪只怪我当初明知情况怪异,还硬接这个案子,现在弄得骑虎难下。”
“对啊!我昨天才突然想到,常步裴这种大人物,怎么可能找我们这种小征信社替他办事?”
私心使然,饔邬没有跟包成功提过她看到那部车的事。
这几天,她拼命转动着她那笨脑袋瓜子,觉得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偏偏她的脑容量有限,没办法装下太复杂的逻辑,所以根本想不通。
“我也不知道。”包成功耸肩摇头。
“我这几天一直想、一直想,想到脑袋都有些晕了,事情怎么会这么复杂?”
饔邬关心的不是包成功的境况,她满脑子都是莫无心,他到底有没有嫌疑?若真的有,那情治单位一着手,逮住了他,那他不就完蛋了!
她无比忧心
“饔邬,我问你一个问题。”包成功的声音拉回她游离的思绪。
“啊?什么问题?”饔邬回神。
“你你爱上他了吗?”包成功锐利的双眼捕捉着饔邬的表情变化。
“啥?没、没有啊!你你怎么会这样问?”饔邬本能地否认。
但,包成功的问题,硬生生地提醒着她那心动的事实。
“嗯,没有就好,没什么事。”
包成功的脸上掠过一抹阴沉。他将她的心慌以及短暂的无措神情纳入眼底,并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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饔邬一路恍惚地回家,这边已经暂停了对莫无心的跟踪行动,所以表面上一切好像都在乎息的状态
掏了钥匙步上公寓顶楼,她住在一间顶楼加盖的楼层,房租便宜、设备简陋。
进到屋内,她剥去那一身累赘—洋装那为了莫无心而改变的形象,属于女人该穿的衣服。
然后随便套上宽大的t恤,双脚一踢、甩掉她脚上的鞋子,她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易开罐生啤酒,仰头就咕噜直灌。
忽地—黑影闪到她身侧,一只手在空中夺走了她那瓶啤酒,随即另一只手爬上她腰际揽住。
饔邬反射动作地手时往后狠撞,身后传来一声忍着疼痛的闷哼。
“哼—你、真粗鲁—”莫无心紧咬着的牙关进出忿懑。
“是你!”饔邬松开握拳的手,怔怔地眨眼。
“不然你以为是谁?”语毕,他倾头印下他的吻。
“你怎么进来的?”她在他唇际吐着疑问。
“花两百块钱,锁匠就帮我开门了”他不让她叨絮的小嘴继续说话,堵住她的脑袋瓜子、唇办辗转吸吮。
饔邬木然地在他的吻中呆傻片刻,随即闭上双眼感觉他唇瓣的温暖。
他手臂一收,将她拢进他怀里,那吻的热度加深了些
许久,饔邬轻轻地喘息、在他怀里抬头。
“你连我住在这里都知道?”
“你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他话中有话,一语双关地回答,下巴在她头顶的发丝摩挲。
“你真的对我了若指掌!你为什么会来?”她心绪有点复杂,神色黯淡,小声地问道。
“你放弃一百万了吗?”他问,语气平淡而自然,甚至有些冷漠。
“你的意思是问我放弃调查了,是吗?”他们终于真正面对这个问题了!
“我要你知道—你无法达成目的。”
“为什么?”她纳闷不解。
纵然她心知肚明,她是不希望他出事的伹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透露着神秘,让她不得不把焦点对准他、对他心存怀疑。
然而,对莫无心来说“信任”将是关键,他一再试探她的想法,要掌握她思想的变化。
“我给你五百万,你放手!”他轻轻地拨弄她的发丝,解开她后脑上的发束。
长发披泻而下,几屡发丝散落在她满是错愕的颊边。
嘴唇微微蠕动,她惊疑地无法言语
没有料到事情会在这个时候浮上台面,震撼的感觉就像在她心湖里投了一枚炸弹一般,炸得她惊慌失措。
真相自他口中泄漏,这再明显不过。就像给了她一个确切的答案,解除她多日来的矛盾,他他果真牵涉其中,她怎么也不愿相信,他真是那样的人
“你这是在收买我吗?”她深吸了口气,开口问他。
“收买这个字眼并不适用,我只是要你放手。”
他的口气冰冷,态度一贯冷静,饔邬完全判断不出那冰冷语调中挟带的是什么样的目的或情绪。
“五倍的代价,似乎白痴都该知道放手。”呵!饔邬在心底苦笑,她得到五倍报酬,而他得到那笔百倍的保险金?
“离开征信社!牵涉其中,对你没有好处。”
“我宁愿没有在你山上的车库看到那部车子、宁愿赚不到那一百万,更不想要五百万!你为什么要承认?为什么要让我知道!”她实在不愿抹灭他的人格。
此刻的情绪已是错综复杂,是担忧还足愤怒,她已分辨不清。
莫无心只是以深沉的目光看她,沉默不语。
“你是专程来收买我?要我放手的?”
真理正义、男女私情,两者在摇摆的天秤上无法平衡,她宁愿完全不知道这一切。
“不是收买!”莫无心再次强调。虽然有试探的成分,但事实上,他要给她五百万,是在来到这里、目睹她居住的简陋环境之后,临时起意的。
“不管是不是收买。现在的状况已经不是你我可以掌握,我老板说保险公司已经让检调单位处理,你要有心理准备。”饔邬平缓地说:心里头尽是为他担忧的莫大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