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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辆车子停了下来,埃尔下意识的伸手将怀里的手枪拿了出来,放在腿间隐于黑暗之中——
后面的肇事者下车来,敲打了一下埃尔副驾驶的车窗,他连他的脸都没有看清楚,只听一道冷声:
“车门打开,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说完移动了身子,走到了后车门旁。
埃尔看了一眼窗外的半截身子,迟疑了一下,眸子瞟了一眼前面几辆被祸及的车主离开了车,看着自己车子的受损程度,犹豫着要不要上来找他们算账……
终究,埃尔还是开了门锁,男人打开车门,坐在了后车座上。
埃尔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男人,眉头微微一蹙,想了下,终究还是重新挂挡轻踩油门,绕过前方几辆车,快速离去——
三个车主呆愣在原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车身受损的程度,纷纷拿出手机……
……
车上。
埃尔通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上车后就默不作声的男人,终究还是他先按捺不住,出声问道:“他派你来的?”
洛伦淡蓝色的眸子轻抬,冷漠回应:“不是。”
埃尔有些不解,“你有事?”
“问你要俩条人命。”
话音一落,埃尔打了一把方向盘,拐进了右边一条分叉小路,停在了路边…。
车内突然陷入了寂静。
埃尔垂下放在腿间持枪的右手下意识地微微收紧了些,有些戒备危险的气息。
洛伦淡蓝色的眸子平淡,没有出声多说些什么。
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埃尔侧了身子,转过身来看着后座的洛伦,思量了一下,有些想不明白:“死者是谁?”
不怪他,前些年,死在他枪口下的人太多了。
这突然被追债,他真的想不起来是谁的复仇者。
洛伦呼吸有些粗重紊乱,对上埃尔那双淡蓝的眸子,薄唇轻启:“莉萨·格伦维尔。”
话音一落,埃尔瞳孔骤然放大,震惊,不可置信,完全暴露在那双淡蓝色的瞳孔中。
格伦维尔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真的很久没有听见了,却很是熟悉。
莉萨·格伦维尔,那个被他亲手枪毙的女人。
其实,那一枪,并没有命中心脏。
他有刻意,是想赌,赌她的命是否足够硬,如果能活下来最好,活不下来,那也没有办法。
事实上,下属在处理尸体的时候,发现她还有生命挣扎的迹象,于是偷偷带离了别墅抢救,并且再也没有回海维赛德家了……
开枪的那时,她肚子里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万幸的是,孩子和大人都保了下来,只不过莉萨因此在病床上躺了足足有半年的时间——
那段时间,母亲和安格斯先生过的很好,他七岁的时候,玩闹回家后,客厅一地的血液,母亲和安格斯先生倒在血泊中,在房中还有六个男人没来得及离开……
他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大脑完全一片空白,世界里只剩下恐惧和悲伤。
随后,他清楚的听到对方打电话报备任务顺利,并且说现场还有一个孩子,请示要怎么处理……
他听不见电话那边说了些什么,但那男人挂了电话之后,直接带人离开了——
他成了孤儿。
直到遇到顾玖之后,接触了spade—K,有了一些权利和势力,他轻松的找到了那个曾经握着滚烫手枪的男人,并且在他临死前得知,那个电话,打给了眼前的男人,卡洛斯·海维赛德身边最得力信任的执事,埃尔·格里芬。
三十二年前杀过一次他的女人,八年后,又一次动手——
埃尔直直地看着身后冷漠坐着的洛伦,他想起来了。
十多年前,阁下不知从何处知道了莉萨还活着的事,他不得不再次动手……
至于当时电话里报的那个孩子,应该是她跟安格斯生的……
让那个孩子活着,纯属是他内心最后一点的救赎。
所以,眼前的男人,就是十多年前放过的那个孩子?
现在来索的,是莉萨和安格斯的命?
车内再次陷入了沉寂,不远处的宽大主线公路时不时地传来轮胎快速擦过地面的声音,耳边伴奏着那刺耳的鸣笛声——
‘砰——’
空中一声沉闷却又清脆的枪响,埃尔的尸体从驾驶位被直接踹出了车中,紧接着,车子油门一踩,快速远离现场……
洛伦从烟盒中拿出一支烟,转而点燃之后,随后把打火机扔到了一旁的副驾驶座椅上。
前挡风玻璃时不时地被旁边的路灯滑过,暖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方向盘上的指尖中那红色的烟火隐隐约约闪着光亮……
他背叛了顾玖,落网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
在此之前,解决了一桩心事牵挂,貌似也不错。
他甚至在死前,连他是他的亲生儿子都没有告知。
因为这些都不重要了,他也不想承认。
杀害他母亲和安格斯先生的凶手解决了,他是不是就没有牵挂了?
也许吧!
车子行驶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天快蒙蒙亮,洛伦才把车停到一旁弃了,坐了最早的一班公车,漫无目的的不敢停留在原地——
说起来,他杀了埃尔,卡洛斯·海维赛德也不会放过他吧!
这下,得罪了spade—K,加上一个威斯敏特公爵,他在英美俩国怕是不能再待了。
洛伦坐在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低头看着手机,盘算规划着逃亡的线路——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没有什么生存的希望,却也不想死。
早上八点多,洛伦正在出租车,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他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眉头顿时一皱,眸中有些复杂的神色。
这个手机是私人号码,他只给了一个人。
电话响了几次,最后被系统自动挂断了。
紧接着,电话再一次拨了过来——
洛伦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滑向了接听键。
“喂,洛伦。”
电话那边的莉森率先出声。
洛伦抿了唇瓣,纠结了一番,低低应了一声。
“你现在在哪?”莉森问道。
洛伦暗下一个深呼吸,答非所问:“你把电话给他。”
电话那边的莉森轻颤了眉眸,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身边的顾玖和拿枪对着他的男人,将手中的电话递了过去——
顾玖并不意外洛伦怎么会知道他在的,只是伸手接过,声线冷如冰窖:
“要我亲自去请你吗?”
出租车上的洛伦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声线已经恭敬:“不用麻烦您,我马上回哥伦比亚,请不要伤害她。”
顾玖下意识看了一眼身边故作淡定的莉森,没有出声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没有资格跟他谈条件。
洛伦呼吸有些紊乱,淡蓝色的眸子很是深邃。
他如果想,逃走不是不可能,毕竟,世界这么大,要在大海里捞针,尤其是那般轻松容易的。
至少,几年甚至十几年的苟活都不是问题。
只是,他要是跑了,一开始就被控制了的莉森的下场……
他不想变成第二个害死自己女人的埃尔。
……
哥伦比亚别墅。
洛伦再次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推开了沉重的大门,看向房中黑暗的一片,心脏的跳动顿时被打乱了——
他抬步入内,朝着沙发上的身影轮廓走去。
顾玖端坐在沙发上,交叠的腿透着高高在上的藐视气息,洛伦只觉着屋子里好像有些冷,明明都已经开春了。
他扫了一眼房子的四周,找不到其他的身影,呼吸有些粗重起来。
“洛伦。”
顾玖叫着他的名字。
洛伦低垂着双眸,回过神来,弯了腰身,一如之前:“是的先生。”
黑暗中,顾玖淡金色的眸子直直地紧锁着站在沙发旁的影子,低沉地有些渗人:“我很信任你。”
洛伦抿了唇瓣,没有作声。
他知道。
“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戒备你的吗?”顾玖出声问。
洛伦迟疑了一下,思想着,才出声回应道:“是傅聆江知道了您的全部事情?”
“不是。”顾玖否认。
就算傅聆江莫名的知道了太多的事情,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卧底叛徒会是洛伦。
“上次来哥伦比亚开会的时候,你的女人,对我说了一句话,说我连‘这点事’都决定不了吗?那个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我太放任你了洛伦,我给你的权利太大了……”
以至于后来甚至成了威胁他的力量。
出事的前几天晚上,他跟洛伦的最后一通电话,暗示过他一句话:【这个时候,不是要看洛伦你的作用了吗?】
这句话意思很深,深到了可能会威胁了洛伦自身安全和自由。
那是个导火索,他在逼他,逼他动手……
事实证明,不愧是他手底下调教出来的人,果然够狠,直接把他送上了军事法庭。
如果没有秦凉这张底牌的话,他怕是不可能再翻盘了。
洛伦脸上很平静,就像是平时一般,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一个只有尽忠职守的机器……
顾玖不想去问洛伦为什么背叛他,因为不管任何理由,这一切都已经成了事实。
他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以为要抓洛伦会废点时间精力,没有想到,他会真的对那个女人动了心……
是因为她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吗?
良久,洛伦才出声说道:“任凭先生处置。”
话音一落,顾玖发出一声嘲讽的轻笑,这恭敬谦卑的嘴脸,真是恶心啊!
……
卧室被关着的莉森躺在床上,别墅里突然响起一声枪声,吓得她身子一颤,咬了下唇,发出细碎的呻吟抽泣——
天亮后,之前教训她的管家敲响了她的房门,叫醒了她,告知,先生已经将这座别墅转到了她的名下……
莉森嘴角浮起一丝轻笑,不知是何深意。
……
俩个多月后。
A国,顾家别墅,书房。
顾玖正在书桌前处理文件,简单在旁边喝着奶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良久,顾玖抬眸,看向身旁坐着的简单,低沉了声:“你能不能出去?”
简单眨巴眨巴眼眸,有些不惑:“为什么?我又没有发出声音或者其他的吵到你。”
顾玖皱了眉头,“你在这,我没办法专心。”
简单有些不解,随后才反应过来,把手中喝了半天才喝了小半杯的牛奶放下,故意娇了声线:
“可是你最近比在部队的时候还要忙,我想多跟你相处,多看看你啊!”
顾玖退役了,顺其自然的从顾爸爸手里接了顾氏,完全复制了顾爸爸的日常生活。
不,应该是比顾爸爸还要忙,至少,顾爸爸十点多之后就不工作了,而顾玖因为是刚刚熟悉接手顾氏,需要处理学习的地方有很多,凡是能尽量亲力亲为的就不会过别人的手,导致现在都十一点多了,书桌上的文件才处理了一半…。
“不早了,先去睡觉。”
顾玖收回了视线,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神色。
简单之前说中间三个月相对来说是可以的,但他没敢乱动,毕竟,她平时都接受不了他的……。肚子里有个小祖宗,哪里还能经得起他折腾。
所以,简单现在七个多月,他就足足忍了七个多月。
文件公务已经让他很忙了,简单虽然懂事乖乖的坐在他的身边没有乱动更没有出声,可他还是会控制不住的往旁边看……
男人的欲望,有时候只需要一眼,或者一个声音便能轻而易举的点燃。
甚至,只需要她身上的奶香味。
简单摇了摇头,起身直接坐在了顾玖的大腿上,往他怀里缩了缩,“你不在旁边,睡不着。”
顾玖:“……”
突兀的喉结不由得稍稍滚动了一番。
考虑到电脑旁的有辐射,他只好起身,将简单抱了起来,离开了书房——
他是真的考虑辐射问题,不是想其他的。
真的……
……。
R市,酒店。
吕梓一进房门就甩掉了脚上的高跟鞋,直接脸朝下的趴在了床上,累的一动都不想动了。
门口的闫瑾脱了西装,一只手解着领口的领带走了过来,见床尾趴着的吕梓,眸中泛起点点心疼:
“我跟公司请过假了,这期综艺落幕之后,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话音一落,吕梓转过身来,坐起来,伸手抱住了身边闫瑾的腰身,无意识的娇声:“羊羊羊,太好了,我终于可以睡几天懒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