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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席雨感觉自己好像看到前任了。
她不确定,毕竟夜店光线就那样,还有各种灯闪啊闪的,她又喝多了。
但是那个侧脸真的太像了,她的视线追随了好久,但也只能看到个后脑勺。
第二天睡醒她发现自己昨晚喝多了给前任发微信了,可惜信息没有发出去,对方把她拉黑了。
那个小红感叹号像根刺一样在她心里扎了她一整天。
她从来不是吃回头草的人,每次分手也都很潇洒,何况那个小男朋友还是她甩掉的。
有可能是因为这一年多她谈过的两个男朋友质量都太差吧,再加上又空窗了两个月,所以她才回味起那个人了。
他不是很好的伴侣,年纪太小,不讲道理,醋性大。
但他是很好的性伴侣,他们那方面简直和谐到飞起,特别是对比后来的那两位,那完全是消费降级。
周席雨觉得自己想他都想得有点睡不着觉了。
长夜漫漫啊。
她又去了夜场,中途去洗手间的时候,她和一个帅哥擦肩而过,那帅哥高高的白白的,打帘子的手修长好看,她就多看了一眼。
脑海里已经想着怎么把对方吃干抹净了,结果看清那人脸的时候,她两眼一抹黑——是她前任。
不过她换了发型,又戴了口罩,所以对方并没有看她一眼,很快就走过去了。
她的心怦怦乱跳,去上了厕所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又仔细看了一圈卡座上的人。
他那么高那么帅,自然显眼,周席雨一出来就看到他了,经过的时候还看到有小女生凑过去请他喝酒跟他要微信。
然后再次确认,那真的是她前任。
果然心动过的人怎么可能只心动一次。
以前泡他的时候就费了老大劲,后来她又把他甩了,这还怎么追得回来?
周席雨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放弃了。
可是回去又忍不住问朋友:陈鹤回来了?
朋友没有回她。
于是她又去各个社交平台找他的账号,他的账号改名了,不过周席雨很聪明地搜了他的猫的名字,果然很快就翻到了他发的视频,进而找到了他的账号。
他账号里发的都是猫,从来不露脸,但也有好几千粉丝了。
那只猫是周席雨精挑细选的,品相很好,再加上他也照顾得很仔细,所以胖嘟嘟的很是可爱,自然吸粉。
周席雨看了几个视频,就发现了端倪,他最新的一个视频换了住所,而且地上摆满了快递箱。
评论里有人问他:呵呵搬家啦?
他回了一个“是的”。
是搬家,还是回来了?
她朋友很快就打探了消息来回复她:对哦,他前段时间辞职了,应该是回来了吧。
辞职了……吗。
以前虽然不在一个城市,但好歹是一个公司的,她还能找借口去骚扰人家,现在都辞职了,那真的是没有半点瓜葛了。
朋友又问:咋了?
周席雨:那天好像看到他了,还是好帅。
朋友倒是很了解她,立刻就问:要不要帮你约一下?
周席雨立刻回复:可以,我这周晚上都空出来。
朋友:我只是说约饭。
周席雨:我也是说晚餐呀,你在想什么?
被她恶人先告状的朋友发了一堆脏话过来。
骂归骂,她还是组了周五的局。
因为陈鹤是从她朋友组里出去的,和同事关系也都还好,他现在辞职又回来了,聚一聚无可厚非。
周席雨隆重打扮了一番,这半年她的妆容和穿衣风格都变了很多,但是香水她还是喷的从前那款。
为了营造“偶遇”的氛围,她晚了20分才出发,路上就收到朋友的信息,叫她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
她推开包厢门的瞬间就明白了。
屋里有个陌生女孩,是坐在陈鹤身边的,朋友又给她打了个眼色——那是陈鹤带来的女孩子。
周席雨不动声色地跟同事们打招呼,然后在朋友身边坐下,狠狠递过去一个眼神:这尼玛如果你刚刚说明白点我就不进门了啊!
朋友避开了她的刀子目光。
朋友没跟他说她会去,但周席雨到的时候,并没有在陈鹤脸上看到意外的表情,不知道是有所预料,还是不在意了。
实际上周席雨推门进去的时候,陈鹤正低头在看手机,听到动静才抬头看了一眼,那目光淡淡从她脸上划过,没有丝毫波澜。
他们吃的是法餐,大家都吃的是牛肉,周席雨坐下后单独点了一份鱼,配的白葡萄酒,大家碰杯的时候那个女生轻声问陈鹤:“那个美女喝的是什么呀?”
陈鹤也温柔地跟她说:“白葡萄酒,吃鱼肉要喝白葡萄酒。”
“我们吃牛肉就只能喝红酒吗?”
“对。”
周席雨放下酒杯,觉得今天这酒真不是滋味啊。
他们聊着工作上的事,陈鹤偶尔会开口,周席雨发现他这一年长进了不少,见地也很高远——以前他们这群人聚餐她也带他来过两次,他很少会插话。
刚入行的小白和资深从业人员哪里会多聊得来?
主菜很快就上来了,那个女生笨拙地切了两块,然后就偷瞄陈鹤,陈鹤很上道,立刻就将自己切好的牛肉换到了她面前。
周席雨放下刀叉,觉得这鱼啊,也很不是滋味。
晚餐之后他们照例有下一场,陈鹤说要送女孩回家,就没参与。
他不去,周席雨自然也没兴致,直接就回了家。
她洗了澡,刚敷上面膜,朋友就给她发信息,说陈鹤到了。
周席雨一咕噜坐起来,问她:他怎么又去了?
朋友回复:没来找我们,是他自己朋友的局吧,就在我们隔壁桌,你要来吗?
算了,周席雨在看到他带来的那个女生时就已经放弃了。
结果朋友又说:他没带那个女生哦。
那……周席雨只犹豫了一小会,那也还是算了,她没兴趣做小三。
朋友又继续发:刚刚阿钦去问了,那个女生是他相亲对象,不是女朋友。
早说嘛,早说她就不敷面膜了。
周席雨赶忙起来洗脸化妆,车也没开,直接打的车过去。
进门之前,她先给朋友发了信息,朋友很上道,立刻就提前抓了陈鹤来他们这桌玩。
倒霉的是,她刚进去就被一个客户看到了,周席雨自然没法拒绝,只好坐下喝几杯联络感情。
等她再过去找朋友的时候,陈鹤已经走了。
妈了个蛋的,男人没撩到,还白白喝了一肚子酒。
周席雨觉得真晦气。
她只坐了一会就和朋友走了,谁知道竟然在停车场看到了陈鹤。
真的柳暗花明又一村。
对方站在车旁边打电话,周席雨一看到他立刻就挽着朋友歪七扭八地装醉。
朋友扶着她走过去和陈鹤打招呼,“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正要走。”陈鹤说。
朋友没跟他客气,甩烫手山芋似的将周席雨递过去,他没接,朋友只好让她先靠在车上,“那你帮我送一下席雨,我还要回去接着喝。”
他张了张嘴要说话,周席雨料想到到他是要拒绝了,于是她朋友没等他开口,就说了句“那我先进去了麻烦你啦”,然后逃也似的出了停车场。
剩下装死的周席雨和皱着眉的陈鹤。
开玩笑,她们不仅是资深从业人员,还是资深僚机,在泡男人这点上,她们相互之间默契值爆表。
朋友跑得飞快,陈鹤也没办法,只能打开了副驾驶的门,然后扬一扬下巴示意:“自己坐进去。”
这话听得周席雨一顿,她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随后才侧腰坐进去。
陈鹤是直到关上门绕回驾驶坐的时候,才猛然反应过来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他尽量不去看她,但她那张嘴自然是不饶人的。
“坐进来了,然后呢?”周席雨问。
陈鹤目不斜视地启动车子提醒她:“安全带。”
她乖乖扣上了。
他把车开出了酒吧,下意识往左打了方向盘往她家的方向开,开了十来米又反应过来,亡羊补牢地问她:“你住哪了?”
周席雨继续装死不回话。
陈鹤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还记得她家的地址,便开到了另一条街。
周席雨一路闭着眼,直到车停下来,他下了车,她才睁开眼悄悄往外看。
尼玛他居然开到了酒店。
不过他很快又走了回来,周席雨连忙闭眼继续装死。
陈鹤拉开车门碰了碰她的肩膀,“我没带身份证,你带了吗?”
没带身份证当然开不了房,她当然也没带啊,去喝酒怎么会随身带身份证。
陈鹤也没翻她的包,在她面前站了一会,又叹了口气回到车上。
这下他总没办法了,车再次停下的时候已经在车库了。
陈鹤扶着她上了楼,门开的时候她听到一声喵叫。
嘿,果真把她带回了家。
一路她都很老实,没敢趁机乱搞,不过到了他家门一关鞋一换周席雨就原形毕露了。
她趁着陈鹤把她放到沙发上的时候,假装借力狠狠在他腰腹上抓摸了一下。
因为她很用力,所以显得很不经意,她指甲那么长,抓得陈鹤都“嘶”了一声,垂眸看她。
周席雨闭着眼,睫毛微颤,不敢再乱动。
他一直很喜欢打球,为了提升体能,也常去健身房,所以他身材很好,腹肌薄却有力,每次都能撞得她神魂颠倒。
性感得要命。
摸一下,周席雨都有点受不了。
陈鹤去给她烧水,在厨房的时候他撩起t恤看了一眼,腹部被她都抓出两道红痕了。
很是鲜明。
一些以前欢愉的画面浮上心头,他克制不住地滚了滚喉结。
这个女人失控的时候很爱抓人,最喜欢抓他腹肌和锁骨,他又是很容易留印子的人,每次在球场上都能引得队友的视线暧昧流连。
他烧好水端了一杯走过去,周席雨已经躺在沙发上了。
“到房间去睡。”陈鹤说。
周席雨毫无知觉般睡得安详。
陈鹤:“周席雨?”
周席雨“无意识”地娇哼了一声。
陈鹤自然看得出她的小把戏,他已经不是以前被她勾得团团转的小男生了,而且她从来就是一个会和前任划清界限的人,从他们分手到现在没有说过一句话就可以看得出来,今天会有饭局、酒局,包括她朋友的一系列操作,她的目的昭然若揭。
他当初就是上过一次当,被她这样骗到手的。
他绝不会在一个坑里栽两次跟头。
可是也不能真的让她在沙发上睡,他家的沙发很小,周席雨腿都伸不直。
陈鹤弯腰将她抱起来,一路回了卧室。
他房里没有床,只在地台上放了一张床垫,因此将周席雨放下的时候,他重心压得很低,松开她时,还差点被惯性带到她身上去。
他撑着床没碰到她,但距离很近,温热的呼吸重重地喷到了她颈间,周席雨浑身都酥麻了。
她忍着没去捞他,不过陈鹤竟然也没有立刻直起身子离开,还似乎低了低头,于是他的呼吸又密密麻麻地在落在她锁骨那一片。
真是折磨。
周席雨没忍住,轻轻撩了撩眼皮,醉意朦胧地看过去——哦,原来他撑在她上头只是在帮她扯被子。
他把被子盖在她腰腹,起身时故意拿手背蹭了她的大腿一下。
她依旧没有反应。
现在倒是定力了得,以前她撩他的时候,他才稍微有点回应,她就迫不及待在车上把他推倒了的。
陈鹤出了卧室,弯腰抱起呵呵,打算和它缩在沙发上应付一晚。
黑暗中周席雨睁开了眼,他出去时没有带上门,从她这个角度能把大半截沙发映入眼帘。
陈鹤是很喜欢裸睡的,今天因为她在,所以他勉强穿了条裤子,平躺下来,周席雨能清晰地看见那个的形状,很显然内裤都没穿。
那一团隆起和裤头上面硬邦邦的腹肌,看得她直叹气。
妈的,她真的好馋。
要忍住!
钓鱼怎么能刚上钩就拉杆呢?这样鱼儿会跑的,自然要让他多尝几次甜头,才会把鱼钩咬得死死的(主要还是她觉得今晚陈鹤不会就范)。
偏偏陈鹤睡觉喜欢动来动去,他一翻身,里面那东西就甩来甩去。
可恶啊。
后半夜他睡熟了终于不翻身了,周席雨才睡着。
这一觉睡得很沉,陈鹤床上的味道很好闻,她醒了之后还忍不住赖了一下床。
主要还是醒了之后就得离开了。
陈鹤也一早上没出门,先是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然后做了早餐,又喂猫铲屎,最后就坐在外面沙发上用电脑参加视频会议。
如果不是周席雨尿急,她还能再躺到午餐时间的。
她爬起来上了厕所,睡醒了自然不能再装醉发疯,周席雨露出一脸局促和尴尬,小说问:“我手机呢?”
陈鹤的视线没有从电脑上移开,只拿下巴指了指桌角——她的手机就放在那。
她走过去,本来还想说谢谢他收留她过夜的,不过看他认真开会的样子,她不想打扰他,就只拿了手机走。
周席雨走到门口穿鞋,呵呵正躺在玄关玩球,看到她过来一咕噜站了起来。它好可爱,周席雨忍不住矮下身想抱抱它,没想到手刚伸过去,对方就紧急后退,露出一脸警惕和防备。
周席雨有些受伤,忍不住说:“不记得妈妈啦?”
呵呵不仅不记得她了,还立刻转身跑回沙发,蹲到陈鹤身边。
陈鹤顺手摸了摸它,然后看过来。
真烦,以前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呵呵也是喜欢陈鹤多过喜欢她。
不过她倒是找到了再联系他的理由。
她没有他的微信了,但是做他们这行的一般不会轻易换号码,当天晚上周席雨就给他发短信:我想把呵呵接回来。
他倒是秒回了:你是?
周席雨被气笑了:周席雨。
然后他隔了半小时才回复:可以啊,你看它愿不愿意跟你走。
当然是不愿意的,看它早上那副德性周席雨就已经预知到结果了。
但是她本来也不是冲着猫去的。
第二天她下了班直接就去了陈鹤家,因为以前陈鹤就很喜欢她上班穿的这套衬衣西装裙,还经常会下班回到家就把她按到沙发上,把她的衬衣和裙子都弄得乌七八糟。
陈鹤开门看到站在外面的女人时,眸色就暗了暗。
她真的很懂他的喜好。
其实他并不是喜欢黑丝西装裙,只是她穿着格外性感,特别是白天上班一脸严肃认真,下了班又会挂在他身上撒娇,勾人得要命。
他以前就很吃这套。
他让开位置让她进门,他家没有多余的拖鞋,所以周席雨脱鞋的时候他制止了她,“不用换了。”又说:“你就空手来?”
她来接猫,手上什么东西都没带,怎么接?
果然呵呵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就钻到沙发底下了。
陈鹤拿了零食和逗猫棒给她,都没有用,最后还是他把猫抱出来的。
那只猫很不情愿,看也不看周席雨一眼,陈鹤哄了好久,才勉强把它放到她怀里试试。
周席雨抱着它,陈鹤转身去拿航空箱。呵呵在她怀里好不容易安静了一分钟,在看到主人拿出航空箱的时候,又忽然开始发疯,挣扎着就要跑走,
周席雨没有防备,晚了几秒才松手,那只猫蹿下去之后,周席雨夸张地“哎呀”了一声。
陈鹤立刻放下箱子走过来,“怎么了?”
“被它抓了一下。”周席雨抬手给他看,手臂上有两道明显的划痕,稍微破了皮,但所幸并没有渗血。
“要消一下毒吗?”陈鹤又问。
周席雨连忙娇滴滴地应了一声:“好。”
“那你把袜子脱一下。”
“恩?”周席雨莫名,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的丝袜也被坏猫勾丝了,破了一个小洞,看不清楚伤口的状况。
周席雨不动声色地“哦”了一声,去了厕所脱下袜子,然后顺手丢到了他的脏衣篮里。
腿上的伤口更浅,周席雨赶快出去,生怕晚一步伤口就愈合了。
陈鹤坐在沙发上,已经拿出了药箱,周席雨走到他身边坐下,白花花的大腿贴过去,“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膝盖,陈鹤也面不改色地移开几厘米。
然后拿出碘伏给她那几乎不存在的伤口消毒。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他涂抹的范围好大,涂完之后手上腿上留下好大一块黄印子。
周席雨很是嫌弃。
陈鹤视而不见地收好药箱,然后说:“它看起来不想跟你走。”
周席雨又露出受伤的表情,“它已经不记得我了。”
“太久没见过你了。”陈鹤蹲在沙发面前,只逗了几分钟,小猫就乖乖跑出来蹭他的手了。
周席雨见状是真的有点受伤了,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我当时就让你把它给我送回来,你直接带它跑路了。”
陈鹤微微一顿,偏头看了她一眼,表情冷冷的,“猫粮每天是我在喂,猫屎每天是我在铲,它生病了也是我在照顾,凭什么你想要就要?”
他这么凶,周席雨自然不敢再吭声,陈鹤缓了缓,才又说:“而且你那几天出差,我又赶着去总部报到。”
对,她那时候确实不在家,分手都是微信提的,她让他先把猫送到宠物店寄养,他没送去,也没回她。
然后连人带猫走了。
周席雨没做声,陈鹤撸着猫也沉默了半分钟,才又低声开口:“先熟悉熟悉吧。”
咦?这个意思是仍然愿意把猫给她,而且……熟悉熟悉,是不是意味着她还能再来?
不过周席雨刚刚被他凶过,不想那么没骨气地答应他,“还是算了吧。”她一语双关地说:“既然他都已经不喜欢我了,就不勉强了。”
这话说得陈鹤微微一顿,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出她的意思,回了她一句:“这么容易就放弃了?以前他也很喜欢你的啊。”
周席雨立刻望向他,目光直勾勾的,陈鹤下意识闪躲了一下,然后才说:“毕竟你才是他的主人。”
周席雨顿时就斗志昂扬了。
这明显是还有戏啊!
于是陈鹤没让她走,她就也没走,就呆在他家隔空逗猫,后来他外卖到了,他又犹豫着问她要不要吃,她当然一口答应,于是陈鹤还去多炒了个小菜。
周席雨不算饿,但是陈鹤炒的菜很香,她不知不觉就吃掉了陈鹤的半盒饭。
他可能没吃饱,饭后又切了一盘水果过来,等他们消灭水果,就已经九点多了,吃饱喝足的周席雨没有留恋,立刻起身告辞。
她刚到家,陈鹤就用短信给她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是她的丝袜在脏衣篮里的照片。
放进去时周席雨就拍了张照,她现在翻出那张照片比对陈鹤发来的,形状已经不一样了——说明陈鹤肯定碰过了。
周席雨洗完澡才慢悠悠地回复他:不要了,帮我丢掉吧。
他也隔了一会才回她,这次仍然只发了一张照片过来——是他把丝袜丢在垃圾桶里的照片,不过垃圾桶里并没有别的垃圾。
周席雨忍不住回了一句:这谁能保证你不会捡起来呢?
陈鹤:……我没那么变态。
说得好像他以前没做过一样,他都不知道玩坏过她多少双丝袜了。
周席雨没再回信息,但是陈鹤像是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一样,又发了一段视频过来。
视频里他一把抓起垃圾袋,鞋也没换就出门下楼丢掉了,怎么看都有点气急败坏的感觉。
周席雨被逗乐了。
第二天她加了会班,整个人累如死狗,本来没想过去的,但泡了一会儿澡,她又开始心猿意马。
于是把自己搞得香香的,穿了吊带短裙就出门了。
她头发还半干着,去买宵夜的时候十分惹眼,她迈着胸有成竹的步伐,结果扑了个空。
她在门口给陈鹤打电话,对方声音懒洋洋的,而且背景很安静,“干嘛?”
“你不在家啊?”周席雨问。
他顿了一下,“你来了?”
“恩,还给你带了炸鸡哦。”
“我出来钓鱼了。”陈鹤说,“看你一直没来。”
周席雨就笑了一下,“你一直在等我啊?”
陈鹤没说话,周席雨更加有些乐得找不着北,“发定位给我。”
陈鹤发了定位过来,周席雨开车到了才发现。
妈的,还真的是钓鱼。
江边黑漆漆的,但是坐满了夜钓的大叔,周席雨拿着手机电筒一个个照过去,最后才在一众大叔脸里找到了那张年轻英俊的前男友脸。
陈鹤跟旁边大叔借了一个小马扎给她,周席雨靠着他坐下了,她靠得很近,胸都贴到他手臂上了。
陈鹤看了她一眼,说:“热。”
周席雨没动,他嘴上说着热,不过也没避开嘛。
她找不到钓鱼的乐趣,但也乖乖陪他坐了会,安安静静的,倒是陈鹤心燥了。
手臂贴着一个软包,谁的心思还能在浮标上?
他只坐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收杆走人,到了路边有光线后,才发觉周席雨眼泪汪汪,满腿的包。
江边杂草丛生,他长袖长裤又贴了防蚊贴,倒是忘了提醒她了,只坐了半小时,她腿上手上腰上全是小红疙瘩。
周席雨痒得浑身难受,刚刚在下面还没觉得有什么,上来一看这满身的包,顿感恶心。
陈鹤让她上了车,一路飞驰,还时不时要拽她的手一下,“别抓,回去上药就好了。”
“痒死了。”
“忍一忍。”
这种痒谁能忍得了?她如果刚刚泡澡的时候忍一忍多好?看,这就是馋男人的下场,呜呜。
陈鹤带她回了家,他先用湿毛巾帮她擦了被咬的地方,又拿出风油精点涂,江边蚊子又狠又毒,她身上的小疙瘩全变成了大肿包。
周席雨哼哼唧唧的,整个人都窝在了他怀里,十分渴望他快点给自己止痒。
风油精涂了大半瓶,陈鹤又拿了小风扇帮她扇凉,药效上来终于舒服许多。
“腿上还有。”周席雨说。
陈鹤低头去找遗漏的小包,周席雨掀开裙子边沿,内裤边上大腿内侧的地方也被咬了一个大包。
这蚊子太会咬了,那地方的肉嫩得要紧,陈鹤心跳快了一点,脑袋也有些发热。
他食指涂了一点绿色的药水,手伸过去的时候周席雨动了动,内裤边缘又盖住了肿包,陈鹤顿了顿,只能自己拿中指挑开内裤,将药水抹了上去。
他不知道自己碰到了什么,反正周席雨往后缩了缩,陈鹤瞄到她捉裙摆的手也紧了紧。
他起了逗弄的心思,便举着小风扇朝那吹了吹,中指也更挑开了一点,周席雨立刻就夹紧了腿,幽怨地朝他看了一眼。
被夹的那瞬间,陈鹤觉得自己碰到了,当即头皮就麻了一下,他自己先起反应了。
周席雨瞧得一清二楚,在吃速食还是再炖炖中犹豫了半秒,她选了后者。
周席雨身上不痒了就立刻走了,也算是给他留了时间和空间自己解决,肉要炖烂了才好吃。
之后几天周席雨没急着去陈鹤那边,她工作本来就很忙,何况他都松口让她“熟悉熟悉”了,鱼儿上钩之后要晾一会。
陈鹤自然是不会主动联系她的,不过周席雨发现他社交平台更新得很频繁,每天早上晒自己健身或者洗澡之后的腹肌照,晚上就晒晒猫猫和自己做的晚餐。
涨粉倒是飞快。
周席雨觉得自己也像一条舔钩的鱼,准备要上钩了,谁叫他的腹肌那么迷人。
周末朋友约她去看球赛,说是陈鹤也上场。
她男朋友以前和陈鹤玩得挺好的,经常一块打球,导致周席雨和他分手之后,她男朋友一度很讨厌她,见面从来不给好脸色。
她到了现场,才发现陈鹤那个相亲对象也去了,手里拿着两瓶水,和他穿着同款球鞋,乖乖坐在他的包旁边。
陈鹤热完身还过去和她说了两句话,满眼都是亮晶晶的笑意。
呀,鱼儿去咬别的钩了。
周席雨和朋友一块走上前跟他们打招呼,朋友的男朋友依旧对她不咸不淡,旁边的陈鹤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继续和女生说话了。
居然敢忽视她!
周席雨就在球场上乱抛媚眼,很快就有个球员红着耳朵跑过来问周席雨要微信,她当然不会拒绝,当着陈鹤的面就给他扫了码。
陈鹤仍然没什么表情。
周席雨又故意凑近站到他另一侧,他也是只看了她一眼,往旁边避了避。
女生有所察觉,警惕地望了她一眼,随后拧开瓶盖递给陈鹤——他也顺手接了,仰头要喝的时候,周席雨故意撞了他的手肘一下,陈鹤自然没提防,登时被泼了一脸。
女生惊呼一声,连忙从包里掏纸巾,陈鹤一边擦着下巴,一边斜眼看她,周席雨露出无辜的表情:“对不起呀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之前那个女生就一直哥哥哥哥地叫他,听到她也这么叫他,此刻脸都黑了。
陈鹤没有吭声,朋友的男朋友在旁边忍不住露出了嘲讽的表情。
这场球赛陈鹤发挥超常,频频进球,朋友还逗周席雨:“肯定是因为有喜欢的女生在场才会表现这么好。”
周席雨:“总不可能是因为相亲对象吧?”
“你还以为是因为你啊?”
“那不是他喜欢的款。”周席雨尖酸刻薄地说,“他可是看片都会避开这种类型的。”
朋友笑着摇头,“周席雨啊周席雨。”
“行了,我知道,我贱。”
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正好陈鹤又投中一个三分,他往回跑,往那女孩的方向看了一眼,对方冲他竖了大拇指,他便也弯了眼睛。
周席雨有些坐不下去了,她提前走了,朋友留她:“他们球员等会还要吃宵夜,你不去了?”
“不去了。”周席雨兴致缺缺地说。
她开车回家的路上,朋友一直在给她发信息,说她走了之后陈鹤下半场打得心不在焉,还说他没跟着一起去吃宵夜,跟女孩先走了。
周席雨心念一动,当即打方向盘掉头往他家赶。
她到的时候陈鹤还没回家,她就在门口等,脑海里还设想了一遍如果他把女孩带回家了她要怎么办,然后电梯叮的一声到了。
周席雨抬头,看到他一个人迈出电梯,他握着手机低头在看,一直走到门边要开门的时候,他才察觉旁边站着一个人。
四目相对,周席雨在他眼里看到了汹涌澎湃的冲动,她也有些发软,此时此刻不需要任何言语,陈鹤没有丝毫停顿,开门丢包拉她进去把她按到了门板上,动作利落一气呵成。
肢体交缠,周席雨真是久旱逢甘霖,都不需要他怎么样,自己就先不要不要的了。
结果关键时刻陈鹤却喘着息推开她:“我先去洗澡。”
他打完球就赶着回来了,本来是想着洗个澡去她家找她的,没想到她蹲在这里了。
周席雨哪能放开他,“一起洗。”
陈鹤便抱起她去了浴室。
一个澡洗了半个多小时,周席雨被他整得死去活来娇声连连,陈鹤不得不捂了好几次她的嘴:“浴室隔音很差。”
然后他又把她抱到床上,他那个床倒是很方便他操作,一开始周席雨倒是也没注意,她光顾着爽了,后来才慢慢回过味来——他太狠了。
他以前从来不舍得这样对她,不是捏就是掐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想要把她钉死在床上,她身上很快就红了一大片。
这种带着气近似发泄的动作,周席雨还是能受得住的,而且蛮爽,毕竟他也没想真的弄疼她。
不过姿态还是要摆的,所以一结束,周席雨就立刻起来穿衣服想走,陈鹤反应很快,立刻起来捞着她的腰把她按回了床上,盯着她问:“去哪里?”
“回家啊。”周席雨说,“我认床。”
陈鹤一下子不说话了,他目光幽深,晦涩不明,周席雨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
陈鹤面庞上浮现出一丝脆弱,“你难道在这里等我,就只是想睡一觉么?”
果然,这下就难哄了。
周席雨还没想好要怎么哄,陈鹤就先松开她躺了回去,他以为她的沉默是默认了,“我怎么每次都上你这种当啊?”
他无奈得想笑了,“如果一开始你也说得这么明白,我们就不至于闹成这样了。”
一开始她确实也只是想睡一下而已的,但他太可爱了,她忍不住多睡了几次。
“不要这么说嘛。”周席雨还是忍不住逗他,“以前是真的很喜欢你的。”
“喜欢我会为了和我分手把我调走吗?”
“说了多少次那是晋升,几年才有这么一次机会。”周席雨不满道,“我费了好大劲才把你推荐上去的。”
陈鹤笑了一下,懒得再和她争辩,说是为他好,其实从一开始递名单到最后确定人选都没和他商量过,他自己都是看公司内部公示才知道自己要被调走了。
他不想走,他说自己不能接受异地恋,她又说不去就直接分手。
他去找她,她直接出差玩失踪,陈鹤就带着猫走了。
她后来也没有再联系他,他才意识到,她就是想把他甩了。
“而且你把我弄得好痛。”周席雨又撒娇道,“你自己看,都肿了。”
陈鹤不想理她的,但听到这句话还是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果然红一块白一块的,他其实知道自己没用多少力,但周席雨皮肤就是比较嫩比较容易充血。
“对不起。”陈鹤搂了搂她,心里骂自己没骨气,“现在还疼吗?”
“疼死啦。”
陈鹤的吻便落了上去,周席雨的气也随着这些轻轻的吻消得一干二净。
最后他搂着她问:“现在呢?”
周席雨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不过她故作不知:“什么?”
陈鹤不说话了,抿着唇看她。
“那你先解释一下情侣鞋。”周席雨说。
“看她穿过,故意买的。”陈鹤说,不过他没说那个女生只是他朋友,一直都是演的。
周席雨忍不住笑了,然后才说:“现在也还是很喜欢啦。”
得到满意的回答,他下颌总算不崩那么紧了,“不是只想睡一下吗?”
“睡一下哪里够?”
“那你要睡多少下?”
“睡到你腻为止嘛。”
怎么会睡得腻呢,陈鹤望着她心想,不仅不会腻,也不会再让她甩开自己了。
复合之后,周席雨才发现陈鹤是真的成长了许多。
以前她嫌弃他不讲道理,醋性大,占有欲强,但她心里也知道,谈恋爱不吃醋才不正常。
那些小缺点谈起恋爱来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他现在倒也不是不够可爱了,只是他很会拿捏那个度。
他也依旧会撒娇,会因为听到她听男人的语音而生气,但是也只是假装生气,目的只是骗她去哄他。
而且很容易就哄好了,可见不是真的介意。
偶尔她骗他说要回家睡觉,但是在夜场和他碰见的时候,他也并不生气,还会拉着她去喝酒见朋友,把她灌得烂醉如泥再把她扛回家细细折磨。
简直把她以前那个若即若离的招数学到了精髓。
而且比她腹黑多了。
多来两次之后周席雨也不敢偷偷去喝酒了,还会主动报备行踪,虽然他都是不咸不淡地回一个“哦”。
不过太冷淡周席雨也受不了,在她烦的时候,陈鹤又会很适时地来讨好她,接她下班送她礼物到她家帮她煮饭之类的,又把她哄得服服帖帖。
手段之高超,让周席雨不得不感慨:谁能把当初的小白花还给她???
她一直想找个机会和陈鹤聊聊,不过还没到聊的地步,又听朋友说,她男朋友告诉她,陈鹤要买房了。
虽然他们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但这么大的事,她居然没有听陈鹤提起过。
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巧的是,当天晚上她在朋友圈刷到了她当初买房的置业顾问发的视频状态。
“最近好多小情侣来买房,是因为准备情人节了吗?”
视频里是她在带客户逛样板房,画面一闪而过一对背影,女生正回头跟置业顾问说话,是一张年轻漂亮的脸蛋,旁边那个后脑勺周席雨倒是一看就认出来了,还别说那套衣服眼下正被她塞到洗衣机里。
周席雨顿时衣服也不想洗了,她走回房间时陈鹤刚洗完澡出来,他裹着浴巾直接把周席雨压到了床上摸摸蹭蹭。
周席雨没心情,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应,陈鹤自己捣鼓了一阵,抬头起来看她,略一扬眉,坏心眼地捉弄她,“不想要吗?”
周席雨干脆推了推他,“我想跟你聊聊。”
她这么认真,陈鹤却并没有立刻起身,反而皱了皱眉,“可不可以不要扫兴呀美女。”
这是不想聊的意思了。
周席雨很想赌气说“不聊就分手”了,但是一来他是自己二次进攻才拿下的,她不甘心就此放弃,二来,她已经冲动赌气分过一次手了,她不想在同一个人身上犯同样的错误。
于是她推开陈鹤坐起身,打算给彼此一个冷静的时期,“那等你觉得什么时候不扫兴了,我们再聊。”
她说完就往外走,才迈开步子就又被陈鹤捉住手腕,“又要去哪?”
眼底已经有一丝的不耐,周席雨顿了顿,才说:“去洗衣服。”
陈鹤:“……我去洗。”
这天晚上他们躺在床上时,难得地隔了一个肩膀的距离,周席雨睡不着,刚翻身背过去,就听到他开口:“聊什么?”
“我们复合快三个月了吧。”周席雨说。
“恩。”
“我觉得,我还是更喜欢原来的那个你。”
她背对着他,自然也看不到他的脸,陈鹤也庆幸自己刚刚面对她的时候没有答应要聊,他肯定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所以呢?”陈鹤低声问,所以她又想分手了?这三个月他这么克制,以为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原来不一样的只是方式——至少这次她没有直接玩失踪。
“唔,也不是不喜欢现在的你,现在的你也很可爱,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啦。”周席雨转过身面对着他说,“不过我喜欢你做你自己。”
她猝不及防转过身,陈鹤差点来不及掩饰自己的表情,就听到她最后那句话。
周席雨手伸过去,捏了捏他的手,“你是觉得我以前是烦你才跟你分手的吗?”
不是吗?这个反问在他嘴里咀嚼着。
“当时提分手真的只是赌气,后来你走了,我发现自己更生气,比起你的前途,我内心深处好像更希望你选择我。”周席雨小声说,她当时太骄傲了,如果不是因为陈鹤现在这么没有安全感,耍手段这样对她,她永远也不会再提这个事。
她手里他的手微微动了动,随后紧紧攥住了她,陈鹤偏过头来看她,周席雨难为情的扭开了头。
承认自己很喜欢他,真是需要鼓足勇气啊。
陈鹤从背后紧紧揽住了她,他的前胸严丝合缝地贴着她的后背,她听到他在笑,胸腔震动传到她背上,周席雨有些恼火,又听到他在说:“就算你是骗我的,我也信了。”
“我是说真的!”
“我知道。”陈鹤笑得更厉害了,“我只是看你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想给你个台阶下。”
周席雨:“……”
这么好的一个台阶,她不仅没下,居然更加恼火地反驳。
陈鹤笑个不停,周席雨忍不住扭头去吻他,堵住他的嘴,不过很快又被他翻身按下。
可恶的是这个人,一边剥衣服,还要一边笑。
真是笑得……眼睛都亮晶晶的,周席雨看得都入迷了。
“不过你再怎么说。”陈鹤盯着她说,“始终都是我喜欢你比较多。”
“好吧。”周席雨傲娇地没有反驳。
陈鹤弯了弯唇,多得多了。
周席雨没有问他房子的事情,不过三个月后就见分晓了——陈鹤在新房里跟她求婚的时候,她还不得不装作很惊喜的样子,演技直逼奥斯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