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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渡远跟着老屠夫学起了杀猪的手艺后才发现原来杀猪也是门学问,讲究对着呢!
比如这杀了猪要开边,不能开平边,要开大小边。然后怎么切成块儿,旁人来买肉,哪里一定不能割,不然尽是肥肉或者瘦肉就不好办了。
余锦瑟看了也是好笑:“旁人看不起杀猪的,你倒是觉着有趣。”
卫渡远搂过余锦瑟:“那媳妇儿你呢?”
余锦瑟双手搭在卫渡远的肩上,笑道:“我倒觉着没什么,凭劳力挣的,没谁比谁就低贱的道理。”
卫渡远吻了吻余锦瑟的额头,笑得爽朗:“我媳妇儿不嫌弃我那我还怕旁人说个什么?不过说真的,人生当真处处都是学问啊!”
那老屠夫也没什么负担,早年做屠夫也攒了些银子,就打算将家里养的两头猪杀了也就金盆洗手不干了,然后好好在家里种粮食。反正家里就他一个人了,万事不忧。
其实这卫渡远突然找上门说学手艺,还要给他银子,于他而言这简直就是笔意外之财。他以后反正也不干了,教卫渡远的时候也当真是尽心尽力了。
卫渡远是个聪明的,学东西极快,待那老屠夫说他学来差不多了,他又去买了头猪打算再去镇上杀来试试。
虽说老屠夫的那两头猪一头是他杀的,另一头是卫渡远在他的指点下杀的,可到底也不算熟练,他也就打算跟着卫渡远去镇上看看。
卫渡远自然是不会拒绝的,这样尽责的一位先生,得来不易,他可得好好跟着学。
说来,卫渡远之前得罪了文林镇上的几个屠夫,后来他便没来镇上卖过猪肉了,那些个屠夫都以为他怕了。
不料,这会子他又来了,那些个被他得罪过的人看他的眼神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他倒也不介意,只安心杀自己的猪,定力那是一个好啊!
还不说,他悟性果真是不错了,这不,那老屠夫看着他杀猪脸上的微笑就没止过,还不时地点点头。
“做得不错,途中就只有一个小差错,倒是不打紧。至于刀工,这都是日积月累的,好好练着吧!”
卫渡远也不谦虚,就咧嘴笑了笑:“谢谢老师傅,我会好好练的。”
他还是得去占摊位,那老屠夫也没说回去,只说这回就跟着他一起卖了,正好看看他接下来怎么给人割肉。
卫渡远还是占的上回那个摊位,虽说卫渡远久不来了,但还是有许多人还记得他,没法子,这镇上还真没见过长得这般英气逼人的屠夫,更甚至这镇上都没几个长得像他这般俊的男子。
一道因着岁数渐长不再轻柔的女声响起:“小哥,你又来卖肉了啊?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卫渡远将肉给一旁的妇人装好,笑着转头去看来人,定眼一瞧,原是上回来同他买肉的那位热心的婶子:“原是婶子啊,今个儿要来一斤吗?”
那婶子笑着夸赞道:“这手艺倒是比以前好多了。”
“还是婶子眼光毒辣。”卫渡远倒不是想奉承她,只是觉着这婶子不错,说些好听的话也是该的。单是做饭都能做出这些个心得体会那就不是旁人能及的。
那婶子笑得更是开怀了:“你这嘴巴哟,尽捡些人爱听的话说。给婶子我来两斤肥肉吧!”
卫渡远脸上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好勒!”
“以后你还来这镇上卖猪肉吗?”
“不出万一也就定下了,大抵会隔一日来一次。”卫渡远边割着肉,边分心答道。
婶子眼里是毫不掩饰对卫渡远的欢喜:“婶子看你这小哥还真是觉着舒心。我儿子是开酒楼的,要是可以啊,倒想替你跟我儿子说道说道,只是这酒楼的事我一向不插手的。”
卫渡远活了这么多年,是不是场面话一眼都能分清,他能看出这婶子是真看着他觉着顺眼。
不过到底是萍水相逢,婶子话里也透着不会跟他儿子争这种事,他更是不好腆着脸要人帮忙,只玩笑道:“那婶子可要替我在大兄弟面前说些好话啊!”
婶子答应得爽快:“我定然会跟你大兄弟提一提的。”
卫渡远还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但心里还是念着这婶子的好的,嘴里的谢意愈发真心实意了。
这肉照样没卖完,卖到尾巴上卫渡远却是没再少价,除了那种不好看的肉,免得又被那些个屠户找麻烦,虽然他眼见着他们又向他走来了。
卫渡远觉着很是无奈,但嘴上还是笑呵呵的:“各位大哥,这也不是没法子嘛,天热了,总要卖出去才好,家里也吃不了那么多,能回本就回本嘛!”
其实这几个屠夫还真不敢怎样,打他一顿?且不说敢不敢,他们也打不过他啊!
一旁的老屠夫看不下去了:“你们怎么能这样了,同时做生意的,有些人还在镇上是有猪肉铺子的,卖不出去一天都可以守在镇上卖啊?何必为难这小兄弟呢?这大伙儿要在谁那里卖肉还不是得看大伙儿的。”
“丫的小白脸,卖屁股的,也敢跟老子们比?”一屠夫不屑地说道。
卫渡远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就冷冷地看着几个屠夫,也不说话。
那几个屠夫都被他这慑人的气势给压制住了,浑身僵硬着不敢动弹。
其实卫渡远是晒不黑的那种人,常年练武晒着总也不黑,他幼时还被人笑过,拼了命地去晒也没甚大的变化,后来长大了倒是不甚在意了。
不过就算不黑也绝不能称为小白脸,因为他这个人长得甚为英气,不笑是给人一种很是冷硬强势的感觉。
俗话说,输人不输阵啊!
那三个屠夫定了定心神,撂下狠话道:“你给老子们等着,看老子们怎么收拾你!”话罢,三个人就走了。
卫渡远知晓再怎么跟这三个人说他们也是不会同他讲理的,只有先这般僵着了,待有机会再搞好关系吧!
至于这三个汉子会不会给他使绊子,他倒是不怕的,总有法子解决。
那老屠夫也不好多说,看着那三人离开的背影,有些担忧地说道:“怕是他们还会来找你麻烦的。”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抢了别人的生意嘛!”卫渡远毫不在意道,“之前我也是好脾气地说了,可他们说得实在难听,我也懒得搭理了,到时再说吧!”
这肉剩得不算多,可还是有些,卫渡远就驾着租来的车一路上叫卖着回去,到卫家村的时候这肉还真就不剩了。
卫渡远觉着自己好像又发现了一条生财之道。
老屠夫在卫渡远他们家用过午饭也就回去了,这是他最后一回来教卫渡远,银子是早都结给他了。
余锦瑟还记着上回镇上三个屠夫找卫渡远麻烦的事儿,待老屠夫走了便问了他一番,却见他笑得灿烂,只说他们没再来找他麻烦了,说不得再加把劲儿就能和睦相处了。
余锦瑟半信半疑地瞧了卫渡远半晌,觉着他神态不似作伪才作罢!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再去镇上交完活准备去他占的摊位前帮忙时,却是见他摊前的肉一点没少。
她觉着事情不大对,前两回卫渡远回家的时候肉都卖得差不多了,这时候怎么还不见肉少啊?
这会子正是赶集的好时候,再看另外三家摊位前不说站满了人,起码都是有人的,怎样他们家的肉都不该卖不出去啊!
想着,她便逮住个从另外一家肉摊子过来的妇人问道:“大嫂子,那家的肉摊子前怎么都没人买肉啊?”
那妇人也是个热心的,小声道:“哎呀大妹子,你是村子里来的不晓得吧!听人说啊,那屠夫卖得猪是死猪,还是有病的那种,谁敢买啊?买点猪肉来本就是为了解馋,要是再吃出病来,那可就亏大发了。”
余锦瑟皱了皱眉,想了想,又展颜问道:“大嫂子,那你是怎么晓得的啊?况且这事儿谁说得准啊,怕是谣传吧,我看那猪肉颜色挺新鲜的,不像啊!”
“大妹子说得好笑,猪的病你哪能晓得啊?”那妇人见余锦瑟似是不信自己,脸上微微不悦,语气也没那般热情了,“我这也是听旁人说的,这话可是个经验老道的屠夫说的。你若不信我,去买也是一样的。”
余锦瑟晓得得罪人了,只好陪笑着谢过那妇人。
那妇人见余锦瑟还算是个知礼识趣的,又忍不住劝道:“大妹子,你也别看那屠夫长得周正,心都是黑的,长得再好又有什么用?”
余锦瑟眉头狠狠皱起,方才脸上挂着的礼貌性地微笑也全然不在:“我尊你声大嫂子,是看得起你,这事情尚且还未有定论,你怎么能在背后这般说道人呢?”
那妇人脸色当即就不好了,垮着脸白了余锦瑟一眼,骂道:“脑子有病吧!不是你问的我吗?我好心好意跟你说实话,你倒好意思斥起我来了,真是个有毛病的……”
又瞪了余锦瑟一眼,她便叨叨咕咕地就走了。
余锦瑟是真真受不了旁人说卫渡远,这比被人直接抽她耳刮子还难受。
一抬头,她就瞧见了不远处的卫渡远正笑眯眯地看着她。她的火气‘腾’地升了起来,就挎着篮子朝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