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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生谢了,也自吃了一碗。二人方才纠缠得口干舌燥,此时但觉清凉入腹,又籍饮汤之际不必言语,不由俱松了一口气。用了汤水,二人心中略略平复,谭生遂抖擞精神,复握了林氏玉掌,细细描来
所幸方才林氏心细,不曾将掌背沾衣揩抹。不多时画毕,却是一只彩凤,羽毛绘得颇为精细,一条条散入指根,倒似佳人葱指俱与凤尾一体,瞧来颇有奇趣。
月桂拍手叫好,林氏却犹自恍惚,谢了几句,便推倦教丫鬟扶了回屋,谭生亦不敢强留。林氏入得闺阃,打发丫鬟去了,阖了门户睡下,虽闭了双目,心中却是千丝万绪,不由自主,将方才谭生所为一点一滴,俱都细细想来。
念及月桂方才千钧一发之际返来,心道“好险!若非她来得及时,几乎教他坏了清白。”骤觉一支粉腕微微生疼,侧目瞧去,却见瘀青了手腕,知是先前谭生鲁莽所致,待要恼他,又见另一支掌背所绘彩凤,心中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只将一条葱指轻轻抚弄,痴想彼时纠缠之状。
霎时又想“若真个教他入了身子,不知该是如何光景?”想到此节,心头鹿撞,暗想他阳物伟岸,果如丈夫所言,竟是既怕又爱,又臆想那话儿叩关而入,于自己娇牝间出入之态,不由目饧骨软,腿心尽湿。到紧要处,将一条锦被于双腿间死命夹了稍自慰藉。
只是未曾泻得身子。难耐之际,暗想丈夫平素嬖爱,竟有几分埋怨他一去多时,将个千娇百媚的夫人不管不顾。又怨他近日言语撺掇,教自己好端端一个清白妇人,竟对旁人动了凡心。
想到委屈之处,目中已是一片温热。正自罗敷有思,萦损柔肠,忽闻叩门之声,又听一个女子,于屋外轻轻道“奶奶睡了么?”自是月桂无疑。
林氏撑起身子,道了一声“不曾。”拭净眼角,起身披了一件袍子开了门户,却见丫鬟捧了一卷竹簟道“这天一日热似一日,当换竹席睡了。”遂将棉褥换去,林氏再坐,果觉凉意沁人,感她心细,道“多亏你用心。”
丫鬟笑道“我这不怕热的身子,昨夜里都觉着闷,便想着奶奶定也热得紧了。”林氏道“你若没旁的事儿,便同我说说话。”
月桂答应,又道“奶奶身子乏,睡着便是,我与你打扇儿。”林氏遂去了外衫,斜倚于牙床之侧,丫鬟坐于床沿,两人说些体己话儿。三言两语,妇人见丫鬟面上菡萏艳丽,心中一动道“今日与谭先生玩耍,莫与他人多言,横生闲话。”
毕竟心中有愧,虽则月桂是她娘家携来的贴心下人,少了许多忌讳,面上仍是一红。丫鬟应了一声,道“那是自然。”面色不变,又道“方才我不在,那狂生可有对奶奶不敬之处?”
林氏不提防她如此问来,顿时赤了粉颊,忽见丫鬟面现促狭,方知她调笑,起身来作势要挠她腋下痒处,月桂咯咯直笑,闪身避去,口中却道“我只说他有什么不敬,奶奶如何便要急?不成奶奶对他有什么不敬么?”林氏愈急,道“莫胡言乱语!”
二人于鸳帐内扭作一团。丫鬟喘道“杀人灭口了!唉呀!”却是胁下吃林氏一拧,酸痒难耐,口中不饶道“定是教他占了便宜哈可亲了嘴儿了么?”妇人闻听,竟是一呆,一时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丫鬟见妇人如此光景,一颗玲珑心也是怦怦直跳,怔了一怔,虽明知周遭无人,仍把眼四下一瞧,方悄声问道“果真亲了?”妇人垂首不语,只拿了几绺青丝扯弄,半晌方唔了一声,道“他气力大我又哪里挣得脱。”
但凡女子,于他人情事必有千般好奇,不晓得便罢,一见端倪,必要刨根问底,此事四海俱准,千古皆然。月桂一听,浑身激灵灵打个冷战,一双小手已扯住妇人衣衫,凑过身子道“如何?”妇人道“怎叫如何?”
月桂道“他既强亲了你,你恼他么?”妇人咬了唇道“自然是恼的。”月桂道“我怎见你神情古怪,不似恼人之态?”妇人嘤咛一声,转身睡向内壁道“我不同你说了。”月桂嘻嘻一笑,来扳她身子道“好姐姐,说与我听,同那人亲嘴,是什么滋味?”妇人羞道“我那时心里怕得紧,何曾有什么滋味。”月桂道“他还作些什么?”
妇人噗哧笑道“便是衙门大老爷逼供,也没你问得这般仔细。”丫鬟亦笑,道“不知怎地,心中便似有一丝绒线乱挠,若不问个明白,死也不甘心。”妇人又笑,欲言又止,几次三番道“如何开得口!”月桂搂了她道“我却有个主意。”
一手贴了妇人沈腰道“他若碰了奶奶此处,奶奶便点点头。”妇人面上一红,闭了双目,却将凤首轻轻点了一点。
月桂嘻嘻一笑,素掌游移,移至腹脐处,便逡巡不去,林氏面上愈红,俏颚微沉,便又算点得一点,月桂此时已有几分吃惊,暗想“这般要紧处,也教他尝了甜头么?”不由胸中便是一热。
又觉手中滑腻温软,虽女子摸来亦是赞叹,渐渐抚至妇人膝上三寸,林氏已是蹙了峨眉,面上有如火烧,朱唇半启,半晌方细细哦了一声,算是答应。
月桂见状,臆想当时情状,竟有几分身受之感,一时面赤骨酥,一副娇憨身子,辄欲展腰拧臀,作出种种妖娆姿态,只是主母在前,好难捱堪堪忍住。玉掌轻颤,一路北行至两座危峦间,作势便要探去。林氏方才与丫鬟戏耍。
此时犹是薄裳凌乱,一双粉团倒有小半个未曾遮掩,直是呼之欲出。两座玉嶂之间,横生沟壑,端地是青光无限好,最是在险峰。妇人吃月桂轻薄半晌,心中早将她换了那人臆想,只觉乳尖生胀,挨着鲁缟亵衣细细研磨,直是酥痒难耐。
此时觉丫鬟肉掌拂来,竟有几分渴求。又怕少顷丫鬟问起,若要自承教谭生摸了双乳,未免太过羞人,一时挡也不是,不挡也不是。说时迟那时快,妇人稍一踌躇,月桂一支手掌已攀将上来,林氏娇躯一震,朱唇骤启,却生生将一声娇吟咽下。
丫鬟只觉掌下双丸丰隆已极,心中羡慕,暗想“夫人如此妖娆体态,少爷定是爱极。”又想林生宠幸自身之时,亦颇于此处逡巡,一时勾动绮思。见林氏双目紧闭,睫毛却是乱颤,却不见她摇头,丫鬟心中怦怦直跳,半晌悄声道“那人好大胆!”
林氏听她这般说来,待要辩驳,却不知如何开口。一时娇羞难抑,将锦衾扯了一角,掩了面目道“羞死人了!”
恰此时忽闻屋外叩门,又听一个男子悄声道“夫人,桂儿!”这一声仿佛平地起个惊雷,唬得二女齐声惊呼,掩了檀口对望片刻,丫鬟方道“少爷!”
林氏惊疑不定,道“你去瞧瞧。”月桂骨碌起身,行至户前期艾道“少爷,是你么?”却听那人道“自然是我。”正是林生无疑。缘来林生自与娇眷一别,少了妇人服侍,不免坐立不安。
白日有族中俗务缠身,尚可分神。夜间客居寂寞,却是真真难耐。一时想娇妻美妾,玉体横陈,乳波臀浪,于自己胯下承恩之态。
一时又想娘子独居寂寞,谭生自当觅机相见,二人羞羞答答,眉来眼去,乃至调笑杯盏,授受相亲,甚或春风有意,送入罗帏,亦未可知。
思至此节,每每激得口干舌燥,尘柄挺然而兴,臆想谭生与夫人颠鸾倒凤之态,似觉他人奸弄娘子,竟较自己夫妻敦伦尤为动兴,擘阮之指,每日颇得习练。
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日里想得紧了,更阑人静之时,此般种种,不免便入了蝶梦,其中香艳淫靡,颠倒伦常之处,不可尽表。
如此淫心不止,火烧火燎一般,直是度日如年,归心似箭。堪堪此间事了,忙不迭打点车马回府,心中却生一计。遂唤了小厮道“我将于此间访一位故友,尔等自回,报于夫人知晓,三五日我自回去。”
从人诺诺,他却自骑了一匹青骢,快马加鞭往京畿一道烟来。所幸单骑行速,两日间便入了长安城。不入府邸,却于一里外的四方客栈赁了一间房舍,安顿了马匹,涤去风尘,此时方觉饥饿,胡乱用了些酒菜,已是戌时。又坐得片刻,方向府中来。
到得左近,不择朱门而入,反绕行至邸后无人处,踰墙而入。心下道“我本是此间主人,此番却似蟊贼,若教生人撞见,真是百口莫辩。”
不觉好笑。一路小心翼翼,潜行至内院,只见屋里光影憧憧,又些微有女子言语,心下莞尔道“且听她二人说些什么体己话儿。”遂点破窗纸来瞧。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