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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乍一入耳,高强心里立时就有些痒苏苏的,仿佛这声音中的柔美直可以熨到人的心窝里头,沟沟坎坎俱都烫平,浑身四万八千个毛孔无不舒坦去去,又不是吃了人参果,哪里有这般神奇的不过这女子声音柔美异常,听上去就让人想起一个词:女人中的女人
这女子出口如此不凡,又和西门庆扯上关系,高强心中不由得就想起一个人来,没来由的这心就开始蹦蹦跳:这么巧吧我这一路心头火热的赶来,就为了一睹这位奇女子的风采,难道天可怜见,还没进清河县城就遇到了
近情情怯这个词,用在这里当然是不伦不类,不过高强心头忐忑,与此差有异曲同工之妙。他手提一个火把走上前去,周围掌着灯球的手下也知趣,忙将火光向这女子照来。
之下,这女子又是刚刚醒来,只把头略略一抬,眼角触到火光,当即不堪这强烈光芒的刺激,又把头低了下去。只是这么惊鸿一瞥,高强心中已经一荡,但觉这女子眉目如画,举止若水,肢体转折间说不出的流云韵味,从头往下看,这风韵便流到脚上,若从脚往头上看,这风韵便流到头上,当真称得上绝世姿容。
高强心中怦怦乱跳,不断的提醒自己:别先入为主,这个未必就是潘金莲,就算真是潘金莲,你这审美观点也受到了先前的心理准备地暗示。金瓶梅的,台湾的著名三级片版本,还有那款智冠的偷情宝鉴游戏,都是对你心理建设的极大毒害,让你面对这女人时已经失去了正常的审美判断能力了你觉得他眉目如画,其实这光线压根看不清楚,就算满脸雀斑你也看不出,至于举止韵味更加莫提。这么娇柔无力,只是因为她刚刚解了蒙汗药的药力,真个没力气罢了
这么自己肚里说了一堆。好歹算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却听许贯忠向那女子道:你这女子。是何方人氏,夫家为谁,怎么和这人作了一路,又怎地中了蒙汗药不要惊慌,都说了出来。自然有人为你做主。
那女子勉强适应了一下光线,微微抬起头来,扫了周遭一眼,迅即又低下头去,轻声道:列位达官,奴家的夫家乃是清河县武家,家中相公排行第一。新近搬移到阳谷县居住,奴家娘家是姓潘。名字当然不会说了,这时代女子姓名并非公开,更有许多女人,到死都没多少人知道她叫什么,某某氏就是终身代号了,你看那水浒传里,梁山好汉中的三位女将,又哪个有正经姓名了无非有个姓,再加个排行而已。好比武松,人叫他武二郎,也是一般。
高强一听这话,与许贯忠对望一眼,心说九成就是这里了许贯忠也是这般想,知道是武松地大嫂,虽说以应伯爵的说法,这女人与西门庆之间多半有些暧昧,不过此时看来内情复杂地很,不可失了礼数,便道:原来是武家大娘,有礼了。大娘莫慌,我等不是歹人,这位便是御封提举东南五路应奉局,东京太尉府的高衙内,与你家二叔武松武二郎,乃是同门之谊。此番前来山东公干,只因贪赶路程,与武大娘道左相逢,说来也是巧遇。
潘金莲原本只是低眉顺眼听着,待听到许贯忠报了武松的名字,不自禁一声,忙挣扎着起身万福:原来是我家二叔的同门,奴家失礼。但不知我二叔可在这里说着一面就四下张望,期盼神情甚是殷切,至于东南五路应奉局提举,东京太尉府衙内云云,她却全然没有放在心上了。
高强一旁惴惴,一面想要插话,一面又不晓得说什么好,这时候可算逮到个机会,顾不上计较自己几乎被完全忽视,忙上前两步,唱了个喏:在下这个,本官就是高强,和你家二叔武二郎一同拜在东京大相国寺鲁智深大师门下,说起来武大娘也是我大嫂之谊,这厢有礼了。不晓得怎么称呼自己的好,高强索性你啊我的叫开了。
那潘金莲面孔微微一红,下原本有些苍白的面色顿时如同白云上抹了一道彩霞,美态陡增三分,敛衽道:不敢当,原来是高叔叔当面。
这高叔叔犹如一百吨重物,咣当一下砸在高强的头顶,险些没让他背过气去。想高强在现代过情人节时也曾收到各类卡片,什么好人卡哥哥卡友情卡不一而足那年被一个16岁的小mm送了一张大叔卡,顿感三岁隔一代这说法的无比残酷,为之痛心疾好几天,没想到穿越时空来到这里,见到级美女潘金莲,迎面又是一张叔叔卡拜托,看你明明不比我小,就算不是熟妇,好歹也是人妻级别了,好好的给我什么叔叔卡嘛
虽说知道这大宋朝民俗如此,他还是面色不豫,不过潘金莲却顾不上,环顾一圈没见武松的身影,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就盯着高强身上,好歹这时代男女尊卑有别,潘金莲不敢直视高强的双眼,只把眼光在高强的身边绕来绕去。
饶是如此,高强也有些经受不住,被她眼光这么瞥着,心中大呼不得了,这真人原版的潘金莲好生了得,真个当的起绝世尤物四字评语,杨思敏和她一比,真是提鞋也不配的庸脂俗粉,再这么面对面待上一会,本衙内把持不把持的住还真是个问题了
大嫂听了,我那师弟武松先我启程,算来该当已经到了阳谷县城,大嫂既然不知。想必是路上错过了高强正在绕着舌头说古白话,旁边许贯忠咳嗽一声,指了指地上捆着的西门庆,微微一笑,并不多话。
高强恍然,这哪里是路上错过了,分明是这潘金莲不知中了谁下地蒙汗药,也不知中了多久。自然不能遇见武松了,忙转了话题:敢问大嫂,怎地中了蒙汗药。这人又是如何
潘金莲转身看了西门庆一眼,见他四马攒蹄绑的牢靠。嘴里塞了团破布,捆在地上动弹不得,样子甚是可怜。所谓四马攒蹄,乃是将人的手脚都向后弯起捆在一处,类似捆猪的手法。最是难当,若捆的久了气息都能背过去。这些兵丁心恨西门庆上来的骄横,下手毫不留情,虽说没有拳打脚踢,这么捆法也是不小的折磨了。
潘金莲看过了,面上掠过不忍之色,转回来欲言又止。顿了半晌,还是向高强道:这人与我并无相干,只是个痴人,还请高叔叔先放了罢。
强顿时觉得味道不对,大凡女人叫一个男人痴人傻瓜,那并不是骂人的话,相反就有些腻味在里头,现今这潘金莲的神情看来,分明是对西门庆颇有不忍,难道自己这么火赶来。终究慢了一步,这俩人已经勾搭成奸了不行,兹事体大,这我得问清楚了
他假装糊涂:这却不忙,适才听我这随从说道,武大嫂不知被何人下了蒙汗药,不知是何人所为这蒙汗药乃是江湖上的物事,多半用来为非作歹,大嫂可曾吃了什么亏来
潘金莲这可问住了,蒙汗药一般人家是没有的,就算有也不会自己没事弄二两泡酒喝,那玩意又不是什么补药,更何况她一个年轻女子,中了蒙汗药被一个陌生男子带着纵马飞奔怎么看怎么像是贼的戏码了吧
见金莲说不出话来,高强心念电转:有问题用到了蒙汗药,显然潘金莲来到这里并非出自本心,而西门庆的性格,按照里的描述,虽说是强横霸道,女色上头却不是用这等手段的人,必定有什么重大问题,逼得他出此下策。说不得,要逼她一下才有实话出来。
暗地里向许贯忠打个眼色,高强曼声道:既是如此,想必武大嫂是莫名着了贼人地道,被掳到此间,贼人定系这西门庆无疑了,左右,与我抬了去见本县地父母官去之所以说乃因这四马攒蹄式双手双脚捆在一处,一根杆棒穿过去,两个人就可以抬着走,端的便利,至于被捆的人爽不爽,又哪里管得了许多
潘金莲无法,急得俏脸通红,只得向高强道:叔叔息怒,奴家这蒙汗药正是这位西门大官人所下,却是他和奴家开的一个玩笑,还望叔叔恕罪则个。
高强越听越不爽,这奸夫你还这么护着他,看来你俩当真是有奸情了是晦气原本他是来自现代的人,见的什么包二奶一夜情的不知多少,心态甚是宽容,潘金莲嫁的老公不够体面以至于红杏出墙,在他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别害了武大的人命,潘金莲本身也没什么罪过可言。
不过来到这时代之后,心态渐渐转变,又和武松作了师兄弟,有了自己的立场,看这问题就有些不同,总想有个更好的解决办法。来时的路上他也想好了,潘金莲和武大这对怨偶终究难得长久,就算没有西门庆,保不齐就有东方啥的出来勾引她,总是个麻烦,实在不行只好自己想法叫武大另娶,还她金莲一个自由身。
可是见到金莲本人之后,高衙内的想法又有变化,如此一个绝色美女,怎么可以随便勾搭男人除了对身为主角的我之外,美女对任何男人都应该不加辞色,一直等到本主角的王霸之气散出来,才打动她的寂寞芳心才是。
此女现在居然和西门庆这狗头有了奸情,还当着本衙内地面眉来眼去,是可忍,孰不可忍,忍屎忍尿也忍不下你
越想越恼火,高衙内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男人的狭隘占有心理大大作,戟指骂道:这女子,好没道理你本有夫之妇,这乃是陌生男子,他用蒙汗药加于你身,又纵马疾驰,定是要对你图谋不轨,你却这么一再回护于他,可知中间必有暧昧,是也不是骂归骂,心里总还存着一丝侥幸,终究要问一下。
哪知这下却问到了地方,潘金莲眼圈顿时红了起来,期期艾艾地只说了一句:奴家本是个不祥之人便忍不住嘤嘤悲泣起来,眼泪如断线珍珠一般直往下掉,话也说不出了。
她这么一哭,高强反没了办法,俗话说捉奸捉双,眼下男女是有一双了,可没有凭据,怎么说人家有奸情看来捉奸捉双是假的,捉奸要在床才真啊
看着潘金莲哭了一会,随行的没有一个女子,也没的好劝解,高强正没理会处,想要去问西门庆,忽然见潘金莲脚下一个踉跄,跟着仰天便倒。亏得高强眼明手快,一把揽住金莲的纤腰,才免了这美女的后脑和官道尘土来个亲密接触的下场。再看金莲时,却见她二目紧闭,面色惨白,竟然就这么晕过去了。
人说大脑有保护系统,果然不错,遇到没法解决的问题了,你就直接给我来个当机高强一面体会着手上传来的温润绵软,怀中幽幽体香,一面颇有些无奈地乱转念头:要人老命啊这潘金莲莫非是天生媚骨,摸上去手感真的一流,温润处堪比最极品的和田玉了,比玉又多了馥软,再加上体香浸人,这软玉温香一个词,真不知那个妙人想出来的我这么扶着她,旁边人看了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什么,孟老夫子那么古板,也说嫂溺,叔援之以手,本衙内稍稍改动一下,来个嫂晕叔援之以手,不亦礼乎
他越想越得意,索性搂着潘金莲不放,只凭单臂就上了坐骑,将潘金莲放在身前,喝令手下用根杆棒将西门庆挑了起来,心说还是先赶到清河县城再作打算,眼下两个关键人物已经到手,也不怕半夜喊城惊动什么人了若能惊动到那武松前来找我,岂不更好
他是衙内之尊,和潘金莲算起来又是叔嫂的情分,这么抱着也没人来管,一行纷纷整队上马,两个骑术好的兵丁将西门庆用杆棒挑了,一头搁一个马鞍,就这么横在二马当中,便要上路。
那西门庆口不能言,手不能动,耳朵却能听见,脑子也还好使。听得这位高衙内来头大的吓死人,还和武松是师兄弟,心头一片冰凉:完了完了,没想到老子终年在女人堆里打滚,这次原以为遇到一朵牛粪上的鲜花,那牛粪又是全无势力的,自然任我摆布,谁想到牛粪虽上不得墙,牛粪的兄弟却爬的高,竟然有这等奢遮的师兄弟眼看着押到县衙去,被他信手摆布,不死也脱层皮,真个是穷途末路了
西门庆想到伤心处,眼泪也不禁掉了下来,吧嗒吧嗒地滴在地上,心中大有英雄末路的感慨。不过人的思维真个奇怪,看着眼泪一滴滴落在地上,西门庆心中又转过一个念头:这两位的骑术不晓得如何,倘若一个不小心脱了一头,本大官人直接就落在地上,后面乱骑踏过,这下便好,不等到县衙落,我这五尺身躯在这就算交代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