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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交叠在身后,墨纪踱步向前,当走到门口时,折身而回,脸上全然是迷茫之色。
此刻尚是白天,但屋内依旧点着四五个烛台,围在墨念的身边,而墨念已经全身光裸,仅剩下一条白布裹着私密之处,多多少少算是遮挡了最后的不堪。
夜凰此刻专注的站在墨念的胸前,正小心而仔细的点点查看,试图在他的身上找到一丝线索。
“咳!”墨纪终究忍不住的假咳了一声,尽管他已经在心里构建了许多,但看着自己的娇妻这般毫不羞耻的盯着大哥的身躯,哪怕他已经毫无生息,却依旧令他有些承受不了。
夜凰头也不抬,只声音里带着不耐做了回复:“咳什么咳,既然要我验,那你就得把我当仵作,若是不仔细看,哪里算是查尸情呢?你都帮我给大哥脱成这样了,这个时候又何必来扰我?”
墨纪的嘴巴扭了扭,终究没再出声,但人却在屋内加速踱步,似乎在努力的压抑着什么。
一个女子说验尸,在这世道上足算是一句惊人之语,而这等举动更是一个骇世之举,此话一出就算墨纪有她拿什么推官之外孙女的谎言打底,也还是惊的顿了好一阵才缓缓的点了头,算是答应,可夜凰却又给他提了三个条件。
其一是给她打下手,叫做什么就做什么,别问为什么也别反对。墨纪以为是夜凰纯属理论派,可能会叫自己动手便欣然答应了,却不料,到了这里,点完烛台后,却是叫他给大哥脱去身上的衣服,甚至是要求不着片缕!
这等要求把墨纪难为的,涨红着脸瞧着自己的娇妻,可人家坦荡的望着他,一双眼里平和的连点烟波都不见,最后他只能悻悻的给大哥脱去衣衫,可是考虑到男女有别,最终还是给大哥的私密处搭了块布……
而其二,就是别管她怎么做,看到什么举动都不能惊讶。他也想不惊讶,可是夜凰的举动都快把他弄糊涂了。
一个还未及笄的娇妻,一个落难的郡主,横竖都是养尊处优的人,可这会的竟然毫不在意面前躺着的是个死人,不但没有害怕,甚至还用缠着布条的手把大哥的手抓了起来,盯着他大哥的手指头在那里看。
这让墨纪真的越来越疑惑了:会做饭,会收拾会做粗活的落难郡主,不但不怕尸体还会验尸,这……这也太奇怪了吧?之前听那家伙言语,我也曾怀疑自己判断出错,怀疑是不是我弄错了,夜凰根本就不是郡主,可是梁国公却已经承认她是,而且更和我携手为武王爷昭雪一事合作,他也没道理骗我啊!
墨纪想到此处更加的乱,但此刻却不是计较的时候,因为大哥的死,他更想弄明白!纵然这个兄长对他太多过分,可到底是亲亲血缘,他不能在发现问题时,不闻不问!
在快步来回里,他扫了一眼,就看到夜凰的手已经把大哥的胳膊拉开,而后望着他哥的腋下,将一把奇怪的刀拿在了手里。
“你要做什么?”墨纪忍不住上前,一脸的紧张。
夜凰抬眼看向他:“你答应我的第三条是什么?”
墨纪的脸一红:“不要干涉你,只等你给我答案!”
“那你还来干涉我?”夜凰说着昂了下巴:“让开点!”
墨纪退了一步:“你还是告诉我你到底要干嘛,我这样心里悬吊吊的……”
夜凰叹了口气:“我现在要刮掉他的腋毛,看一下这地方可有什么隐藏的伤痕没有!”
“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墨纪当即摆手:“使不得,你这可是损害我大哥的……”
“墨墨啊,你要我验尸,又答应我三个条件的,还请你说话算话好吗?”夜凰说着一指墨念的手指说到:“你瞧瞧他的手,自然平直,并无明显曲蜷,如果是清醒时摔下去,手会有曲蜷之势,可是没有,就按照三爷说的,大哥喝醉了,但是再醉的人,就算摔下去,那一瞬尚不可查,但木屑刺入脖颈,这种痛,一般醉酒依旧可察痛楚,他就算不大声疾呼,也必然有个本能反应该曲蜷手指,可是没有,这足可见他是熟睡之态,或者说深度醉酒之态,已经近似于昏迷了,你说你大哥得喝多少酒才能深度醉酒?”
墨纪闻言蹙了眉:“大哥酒量不差,毕竟身为知府,常常应酬,醉酒尚有可能,但深度醉酒难了些,最关键的是,他是和我三弟喝酒而已,不过是给我三弟打气,怎么可能喝到那么醉呢?”
夜凰歪了脑袋,又指向伤处:“这是他的致命伤没错,而且我观察了创口,那位仵作也在尸格上详细记录了失血量,这点上没什么太大差异,只是我很好奇,深度醉酒的人,如何会自己下床?我思量可能是有人把他搬下床!”
“你说缀红?”
“我可没说,我只是推测而已!”夜凰说着亮了下手里的刮刀:“我现在要给你大哥剃掉腋毛,看一下那里,也许会有线索呢?”
墨纪有些意动:“一定要剃吗?”
“他若腋毛稀松也就罢了,多少凑活着能看,可他正值壮年,这般厚密的我怎么看?”夜凰说着白了墨纪一眼:“行了,让让吧!”
墨纪咬着唇又退了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夜凰附身下去为他刮去腋毛,心里思量着回头可要好生给大哥烧点纸钱,请他在天之灵谅解。
随着腋毛的下落,夜凰的眉蹙了起来,而后她轻声唤到:“墨墨,你瞧!”
墨纪赶紧上前,夜凰把手边的烛台移了移,照的那腋下清晰无比:“你瞧!”
墨纪睁大眼睛去看,就看到那腋下处竟是一片红紫之色。
“这是……”
夜凰已经去了另外一个胳膊处:“如果这个腋下也是一样的有血斑,那就说明,有人用东西戳着你大哥的腋下将他从床上支去了地上!”
“啊?”墨纪完全不懂这些,听夜凰这般说,更加想知道结果,倒催了夜凰去刮那边,夜凰无奈的笑了下,动手刮去其腋毛,果见底下也是紫红一片。
“难道真有人把我大哥给支到床下去?”墨纪尚在自喃,夜凰却已经招呼他:“别带着,来帮我!”
“做什么?”
“给你大哥翻个身!”夜凰说着抓了墨纪帮忙,墨纪此刻也不问为什么了,乖乖照做,等把墨念的身子翻成侧躺时,夜凰说到:“别动!”
而后便举着烛台小心的观察。
“可发现什么?”
“尸斑分布均匀,且按照仰躺姿态,积暗红与背脊处,腰间有空白印带……这足见死后并未移尸,可是你大哥如果是被人支出去从床上到地上的,这身上或多或少都应该有点轻淤啊!”
“轻淤?你能说的明白点吗?”墨纪听的有些糊涂,毕竟隔行如隔山。
夜凰一边仔细的观察一边给他解释:“按照尸格上的记录,你大哥是仰躺于地,身子更是近乎垂直于床,试问你大哥都属于昏迷状态了,怎么可能是自己走下来跌倒?我们假设他是自己从床上滚下去,可滚下去的话,也该是和床板平行!”夜凰说着在板床前比划了下:“可是你大哥不是平行,是垂直,而且你大哥的指甲完好,没有破损,没有沾染一点异物,那种跌倒后爬行的可能也就没有了,所以他不可能是自己滚下去的!”
“所以就剩下是被人弄下去了?”
夜凰点点头:“是啊,一般就是动手搬下去或者用东西把人推出去,本来呢,我也不会想着谁要拿东西把你大哥支下去,毕竟用手推下去就可以的,但是你大哥是喝了酒的,喝了酒的人,血液浓度会发生变化,你大哥又死在醉酒状态中,如果有人推他,挪动他,死后伤会清晰无比,生前伤也该有细微的轻淤,可是在你大哥的身上我找不到一点生前伤,我变想,如果腋下也无着力痕迹,那只能说明,你大哥一会去就没睡在床上,而是直接就躺在了地上,但是他的腋下有血淤!”
墨纪听夜凰这么说,自然是好奇宝宝的要问那血淤是怎么回事,夜凰只得给他讲了尸斑的形成这些,待说的差不多了,便让墨纪把墨念放好,而后自己皱着眉说到:“前胸无痕,后背也没有,他这样一个人被东西支下床去,怎么会无痕呢?”
墨念见她嘀咕,也开始思索,一时间尚无头绪呢,夜凰却已经不管这个问题,去了墨念的脖颈处,开始小心的用镊子夹住他创口的肉片翻开查看。
墨纪见状诧异的不得了便盯着夜凰瞧看,心说她怎么就那么大的胆子,怎么就一套一套的,而此时夜凰又出声唤他:“墨墨,过来看!”
墨纪赶紧的伸头过去,夜凰让开一点,用两把镊子把那创口翻开,而后冲他说到:“你看看这伤口,可有古怪啊!”
墨纪看了半天摇头:“我看不出来!”
夜凰只得用镊子便夹便指:“木屑刺入,是一个三角形的创口,目前仅创口处观察,形状是符合的,但是木屑有层次,一棱一棱的,所以刺入的伤痕也是不平的,可是你瞧这里,这中间为何有一道平滑整齐?”
墨纪闻言眼珠子一转,立刻把那个木屑拿了出来比照,但见那带血的木屑层次不平,中间并无平滑处!
“这……”
“墨墨,恐怕害死你大哥并非是这小小木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