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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风有气无力地坐回椅子上,柏安宁飞快的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后去给杨昭开门,杨昭一进来,看见萧逸风坐在那里,笑道:“风哥,果然不出我所料,只要你回了长安,找不到你的时候,只要找到安宁就差不多了……听说你今天跟柳述闹了一场?”
萧逸风“嗯”了一声,问道:“你也知道了?从哪听说的?”
杨昭四周看了看,见只有萧逸风和柏安宁两人,神秘兮兮地道:“风哥,我告诉你了,你可别说出去。”
萧逸风和柏安宁对望了一眼,点头道:“什么事这么神秘呀,放心好了,我跟安宁都不会乱说的,你说吧。”
杨昭点点头,道:“醉仙楼里面,我有熟人的。”
萧逸风一怔,奇道:“是这样啊……可是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杨昭摆了摆手,道:“有熟人当然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些‘熟人’是平时偷偷地给我送东西来吃的。”
萧逸风和柏安宁对望了一样,都忍不住有些想笑。萧逸风笑道:“原来你一直偷偷地从醉仙楼弄东西吃。我就说嘛,晋王府吃得这么节俭,你怎么偏偏就长得这么胖了……好了,你放心,这事传不出去的。”萧逸风自然不会把这样一件事传出去,一来对晋王的名声不好,二来他自己跟杨昭关系很好,也不可能出卖他。
杨昭却正色道:“风哥,你可别以为我收买那些人就是专门让他们送吃得给我的。”
“哦?”萧逸风这些年来一直把杨昭当成不懂事的小弟看待,今天听他说了这么一句话才忽然发现原来这小子似乎已经长大了,便微微笑了一笑,道:“那你收买他们还有什么原因?”
杨昭目光一动,道:“醉仙楼乃是京城名流会聚之地,其间虽然多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子,但俗话说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他们在吃喝玩乐的时候也有可能一不小心说出什么事来……我收买的那些人就是负责将他们认为有用的情报报告给我,再由我呈报给父王,”
萧逸风心中一动,原来杨昭这小子已经开始掌管晋王府的情报了——或者,即便不说掌管,至少也算是已经开始接触了。他想了想,忽然笑起来,仿佛很不经意地道:“恐怕昭儿的人不止在醉仙楼这一家吧?”
杨昭对萧逸风是完全放心的,当下便回答道:“那是自然,倚香阁、横财庄之类的地方,哪一处没有晋王府的探子?”
萧逸风点了点头,道:“你来找我,就是确认一下今天和柳述闹起来的那点事?”
杨昭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我来是想请风哥今天晚上陪我去一个地方。”
萧逸风道:“什么地方?”
“一会儿去了你就知道了。”杨昭眨了眨眼道。
萧逸风笑道:“什么地方啊,弄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杨昭嘿嘿一笑,胖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淡淡的期待,道:“风哥你就别问了,我保证绝对是好地方就是了。”
萧逸风不置可否的道:“随便了……什么时候去?”
杨昭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柏安宁,最后把目光移回萧逸风身上,道:“你和安宁没有要紧事要谈的话,咱们现在就可以去了。”
萧逸风和柏安宁对望了一眼,道:“没什么事了。”
杨昭笑颜一展,道;“那就走了……安宁,借你风哥哥一夜,不吃醋吧?”这小子居然还冲柏安宁眨了眨眼,一副欠扁的模样。
柏安宁也眨了眨眼,道:“昭哥哥这话很奇怪哦,我为什么要吃醋?”
杨昭哈哈一笑,若有所指地道:“还不承认……好,好,算了,昭哥哥我大男子汉不跟你小姑娘一般见识,就不告诉风哥是谁在他一出门就在家里担心得饭都吃不好,整天闷闷不乐,又偏偏每天弄个木头人练习按摩,等风哥一回来就巴巴地跑去……”
“臭杨昭,不许你乱说!”柏安宁连忙打断道:“你要出去就快点去,还罗嗦什么呀!”
萧逸风面容整肃,看出不什么喜怒,嘴里道:“嗯,昭儿,那咱们走吧……安宁晚上早点睡,知道吗?”
“嗯,安宁很快就睡的。”柏安宁点了点头道。
杨昭依旧笑笑嘻嘻,拉起萧逸风就走,边走的时候还边说道:“某人不在,另一个某人也不知道睡不睡得着哦……”
柏安宁在他们两人后面,顿时恨得牙痒痒的,心想:好你臭杨昭、死杨昭,竟然敢在风哥哥面前说……下次一定要你好看,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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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风跟着杨昭出了晋王府,看着他吩咐下人们和护卫都不得跟着,不由得问道:“昭儿,你可别说是要拉着我去刺杀姑爷前面那位爷吧?那位爷的府上可是每天都有着六大神僧之中一人看护着的,就咱们两个,再去一打也是白搭啊?”
杨昭怔了一怔,笑道:“怎么会去那里,我可只有一个脑袋,才不会开这么大的玩笑呢。今天要去的地方可是个好地方,保证风哥一去就爱上那里。”
萧逸风皱起眉头,略一思索,忽然惊讶道:“你该不会是带我去青楼吧?”
杨昭一看四下无人,顿时笑了起来:“风哥不愧是风哥,这么快就猜出我的想法来了。没错,咱们今天就要去青楼,而且是长安三大青楼之一的倚香阁。”
萧逸风惊讶万分:“你就不怕被你父王知道?”
杨昭摇了摇头,道:“父王知道不打紧,皇爷爷不知道就没问题……我又不是光去玩乐,我可是有正事要办的。”
萧逸风脑袋里这才回过神来,想了想,道:“你是说,你去倚香阁是查情报去的了?”
杨昭脚步不停,嘴里道:“差不多吧,也不全是……”
萧逸风站住脚,沉吟道:“既然是这样,我跟你同去恐怕不好。”
“哎……风哥你站住干什么?”杨昭拉了他一把,道:“有什么不好的?你虽然是我表哥,可从小我就把你当成亲哥哥看,我的事难道还有必要瞒你吗?再说,你跟父王处理过那么多、那么重要的大事,我难道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走啦,走啦,再迟就不好办了。”
萧逸风被他说得没法,只好道:“你我兄弟虽然一直亲近,但有些公事上的问题,也还是马虎不得,姑爷没有交代让我知道的事,我还是不知道的好。”
杨昭一摆手,道:“没那回事,我们家什么事需要瞒着风哥你啊……好了好了,不说这事了……对了风哥,一会儿进去之后,你什么都不用说,一切由我来处理就是了。”
萧逸风点点头,表示明白。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他们的目的地,倚香阁。萧逸风看到倚香阁的第一眼,实在有些不相信这地方竟然会是一所青楼,因为从环境上看,倚香阁的周围全是正规得甚至有些高雅的处所,譬如琴棋阁、大兴书院等,甚至此地离国子监仅仅两条街的路程。从倚香阁的装饰上来看,也更像一处雅致之所,譬如琴楼画阁之类。这里没有大红的纱绸飘扬、没有涂红抹绿的流莺在周围拉客、更没有趋炎附势的龟公满街游走。
萧逸风不仅怔了怔,自言自语一般说了声:“倚香阁就是这里?”
杨昭面色含笑,点了点头,道:“怎么样,看不出来吧?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跟风哥你现在的想法一样,心里还以为这是个品茶对弈之地呢。”
萧逸风苦笑了一声,道:“这里的老板倒是聪明得很……我如果没料错的话,在这里一晚上花出去的钱,肯定是别的地方的几倍以上吧?”
杨昭眼睛睁大的盯着他:“风哥,你不会是来过吧?”
“我怎么可能来过!”萧逸风连忙撇清关系,道:“我就是这么一猜,你想啊,周围全是格调高雅的地方,能经常来这些地方的人,不是高官贵爵就是世家名族,这些人找起乐子来还会计较那些他们眼中的小银子么?”
杨昭一脸夸张的惊讶表情,道:“风哥,幸好你没做生意啊,就你这么灵活的脑子,要是做起生意来,那肯定……”
“那肯定会亏死。”萧逸风接口道:“我是个不爱算帐的,要是做起生意来,收回来的怕是还没送出去的多,给我座金山我都能亏干净了……好了好了,不扯这些闲话,现在是进去还是怎么着?”
“肯定进去啊,难道在这外面喝风么?也真是的,为什么你就不怕冷呢?啊,你不怕冷也就罢了,凭什么安宁和柳儿也不怕冷呢?这两小丫头每天还只穿个轻裳呢……乖乖啊,这还没开春呢,我可是穿的棉袄啊,你看你穿这么一件单衣,马上就把我比得跟个狗熊一样了——哎,早知道不该带你来啊。”
萧逸风哈哈一笑,道;“小时候教你习武你觉得累,教你修道你说闷得慌,现在倒是后悔了吧?”
杨昭虽然嘴里叹气,但还是说道:“那也没啥好后悔的,练武那是真的累,修道也着实是闷得慌,我就不明白了,蹲两个时辰的马步有那么好玩么?我反正是没那本事,小半柱香蹲下来全身都软了,跟抽了筋似的。还有那修道……那叫啥来着?冥思是吧?我的娘啊,一坐就是一整天,脑袋里还要想那些个什么奇经八脉,什么气海丹田泥丸宫,头都大了!我一闭上眼睛,坐不到多久,脑筋就动到吃的东西上去啦……这两样东西虽然你们说得好,可惜我杨昭没那福气消受,没那福气!”
萧逸风大笑,道:“都是姑姑把你惯坏了,要是你小子从小跟着我,不说练武修道能到什么境界,起码不会这么胖,你看看你,才二十岁不到呢,就已经胖成这样了。唉,到时候你大喜的时候新娘子可有罪受喽……”
“去,去,去!”杨昭满脸不爽的道:“风哥就爱拿我这一身肉说事,我虽然肥肉是多了点,可身体壮着呢,只要身体壮,还担心新娘子不高兴么?”
萧逸风一怔,想不到他会说得这么直白,顿时有些尴尬,干咳了几声,道:“不说这事了……”
“干嘛不说这事啊?”杨昭抢白道:“风哥,你在外面独立行走这么多年,该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什么雏儿?”萧逸风一怔。
“哇!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哎呀,哈哈,风哥,我可算有一样超过你了……你居然还没见识过女人?哈哈,笑死我了!”
萧逸风顿时涨红脸。
这种感觉实在不好,一个自己从小当小弟弟带的小子忽然宣布自己是男人了,而且用实际经历证明自己完成了从男孩到男人的转变,反而开始笑话自己的大哥依旧是个雏儿,连女人都没见识过——你说郁闷不郁闷?
反正萧逸风是郁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