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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隆吃了一亏,变得谨慎了许多,并不敢一味强攻,开始采用防守反击的办法。先虚打两拳,再试探性地踢上几脚,意图找出小龙的破绽,好一举将他击败。
然而,小龙就像一条灵蛇一般敏捷多变,防守也是密不透风,任凭阿隆如何进攻,他总能避开,或者化解掉,而且总是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让人有种差一点就是打不着的感觉。
阿隆的攻势渐弱,他的额头在冒汗,冷汗!在他信心受挫之际,他的脸颊忽然受了重重的一拳,还没等他反应,正脸又吃了一脚。他顿时变得站立不稳,摇摇欲坠,不等他调整过来,小龙早抢上去,使出一记漂亮的侧踢,正中小腹。
阿隆的身体向后倒飞而出,足足跌出了一米以外!
阿隆趴到在地,过了一会才捂住腹部缓缓爬起,望着小龙,朝他眨了眨眼,道:“我输了。”
“承让了。”小龙向阿隆拱了拱手。
“你确实是个奇才。”阿隆称赞道。
“见笑了,希望我刚才那一脚不会太重。”小龙带着歉意向阿隆走了过来。
“我知道你已经脚下留情了。”阿隆道,“否则我的命很可能就保不住了。”
“师兄言重了,说过点到即止,是我太投入,差点误伤了师兄。”小龙道。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袁先生这时走了过来,“大家没事就好了,胜负是次要的,最主要是别伤了和气。你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以后可以握握手,做个兄弟。”
“其实我们不是第一次见了。”小龙道。
“是的,这是第二次吧。”阿隆也是这么说。
“哦,对,你们确实不是第一次见面,我真是健忘。”袁先生忽然醒悟的样子,接着拍拍小龙的肩膀说道:“小龙,你当时还是个脆弱的小伙子,现在倒成了一条猛龙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袁先生太抬举了,还不是多得袁先生教导有方?”小龙笑道。
袁先生也哈哈一笑,道:“好,好,真是谦谦君子,信而不骄,这是好事。小龙,我在大陆那边还有事,今天就要赶回去,你跟阿隆留在龙门,兄弟俩好好交流一下,等我办完事再过来看你们。”
“要不要我跟着去?”阿隆主动请缨。
袁先生摆摆手,“不必了,我另有安排,你跟小龙一起,多多教导他一下,知道吗?”
“是,袁先生放心。”阿隆点头应允。
“唔,时候不早,我也差不多该出发了。”袁先生看了看表,接着说道:“我们一起出去。”
于是,众人一道返回地面,早有车在外面等着,很快载上袁先生去了,只剩下小龙等人。
“隆哥,你住在哪里?要不要我先叫老胡送你回去?”小龙问身边的阿隆。
“不必,我住哪都行。”阿隆看了看四周,接着道:“今天确实有点晚了,你们先回去,明天晚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小龙奇道。
“去了你便知,是磨练你战斗力的地方。”阿隆神秘兮兮的样子。
小龙听得热血沸腾,一口答应下来,道:“太好了,那我们就明天见。”
“好,到时我CALL你。”阿隆说着向小龙做了个再见的手势,接着转身离开。
等阿隆走远了,暮雨一把挽住小龙的手,说道:“小龙,明天我也要去。”
小龙低头迎向暮雨充满期待的目光,道:“你去干什么?”
“去看你比赛呀!”暮雨说得理所当然。
“我不是去打比赛。”
“那个阿隆不是说磨练你的战斗力吗?不打比赛干什么?”
“我不知道,总之你还是呆在家里吧,这样比较安全。”小龙道。
“我整天宅在家里会闷死的。”暮雨撅起了小嘴。
“你要是觉得闷的话,就叫老胡带你去兜兜风,或者去公园玩玩。”小龙提议道。
暮雨显得很失望,默默垂头,似是认同。小龙是明眼人,自然看的出暮雨的心思,但他还是硬着心肠始终没有答应她的请求。
到了第二天晚上,11点刚过,小龙接到了阿隆的电话。二人随后来到一个位置隐蔽的地下室。
小龙刚来到这里,立即感觉到一种堕落腐败的气息,就像一个见不得光的地下组织活动的场所。
他们才进来,早有一个衣着端庄,行为举止带着点邪气的青年男子朝阿隆打了声招呼,然后优哉游哉的迎了上来。
“阿隆,别来无恙啊?很久没来了,是不是准备给我一个惊喜?”带点邪气的男子走过来拍了拍阿隆的肩膀,这样说。
“我们过去那边聊几句。”阿隆搭着那男子的胳膊,叫小龙在此等他,然后和那邪气的男子移到一边密谈起来。
约莫过了几分钟,带邪气的男子似乎很开心,笑着拍了拍阿隆的手臂,结束了交谈。
阿隆重新回到小龙身边,笑着对他说:“小龙啊,待会这位兄台会派一个人跟你比试,到时你务必全力以赴,不然你可能会输得很惨。你的目标就是将他打倒,记住,这不是普通的比赛,而是磨练你意志的生死搏斗。”
小龙回以一个坚定的点头,接着问道:“什么时候开始?”
阿隆闻言望向那带点邪气的男子,“你的人准备好了吗?”
“没问题,随时可以上场。”
偌大的地下室只亮着一盏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中央一块空地。空地周围围着一群人,有的站在,有的坐着,正等待一场殊死搏斗上演。
小龙慢慢解开上衣的纽扣,裸露出钢筋般坚实的肌肉。他的对面站着一个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大汉,虽然样貌并不出众,但他的眼神就似黑夜里浮动的两点鬼火,摄人心魂,煞气严霜。此人比小龙高出差不多半个头,体重恐怕也比小龙多出近乎一半,用彪形大汉来形容一点不为过。
坐在一边的邪气男子得意地问身边的阿隆:“阿隆,你说你带来的那位小兄弟能接得住多少招?”
“别出声,打完你就知道。”阿隆并不理他。
“好,那就开始吧!”邪气的男子向身后的人摆手示意。
“开始!”突闻一个男子朗声宣布,比试正式开始。
“啊!”大汉发出一声咆哮,宛如一头疯狂的猛兽向小龙飞扑了过去。他张开粗大的手臂,想将小龙抱住,然而却抱到了空气,小龙一个华丽的转身,早转到他身后。
大汉一扑落空,立即来个猛虎回头,挥拳朝小龙面门直轰过去。
小龙身形未动,右手向前一伸一握,竟将大汉的拳头死死扣住!
那大汉吃了一惊,未待他有所反应,小龙迅速踢出两脚,分攻大汉腋下和腹间。
大汉吃痛,发出一声怪叫,身体不由自主被一股怪力拉过去,紧接着便是“碰”的一下,他的胸膛撞在了小龙身上。
小龙猝然松开手,利用身体相撞的冲力将对手推出半米以外。
那大汉连连后退了数步,终于还是站立不稳,腾地跌倒,脸上表情十分痛苦的样子。
小龙轻描淡写间便将比自己高大的对手放倒在地,全场的看众都不禁为之愕然,除了早在意料之中的阿隆。
小龙觉得胜负已分,没必要再比下去,于是朝地上的大汉轻轻摇首,示意对方最好放弃。
岂料,那大汉非但不投降,反而即刻站起,大有视死如归的逼人气势,就像一个破釜沉舟的死士,越挫越勇。
小龙无奈,只好继续迎战,又一连放倒了对手两次,但那大汉每次倒下,都咬着牙关重新爬起,强硬得不可思议。
小龙不禁喝了一声:“还来?”
大汉的拳头又呼啸而至,左勾拳,有勾拳,打得虎虎生风,但可惜都碰不到小龙。
“小龙旋踢!”小龙突然凌空飞起,一个华丽的转体,右足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结结实实的踢在大汉的太阳穴上。
“啊!”大汉又发出一声大叫,更像是绝望的哀嚎,“噼啪”一下轰然倒地,一时间再难爬起。
“好!”阿隆高兴得从座上一跃而起,替小龙鼓掌助兴。
那带点邪气的男子就不同了,苦着脸,正朝趴在地上似乎奄奄一息的大汉高呼:“快起来,快起来,别在地上装死,起来继续打!”
“得了吧,就他那身手,再练多十年也不是我这位小兄弟的对手,再这样打下去,会出人命的。”阿隆笑呵呵的对那邪气的男子说。
“你也别得意太早,敢不敢下次再比过?”邪气男子不服气的说。
“多多都奉陪,就怕你找不出人来。”阿隆道。
“哼,waitandsee!”那男子说完,指着场中倒地不起的大汉,“来人把他抬下去。”
很快从旁边走出两个人,合力将那壮汉抬走了。这时,阿隆笑着迎向呆立在场中的小龙,拍拍他的背脊道:“兄弟,干得漂亮!刚才那个家伙还不服气,说明天会派出一个更强的,要把你打趴下呀!你有没有勇气再挑战一次?”
小龙扭头瞪了阿隆一眼,道:“你就用这种不堪一击的货色来锻炼我的战斗力吗?”
“怎么会不堪一击呢?你不也消耗了不少体力才将他制服吗?你也别太自负,对手会越来越强的,你要是没信心,我不会勉强你的。”阿隆道。
“好,我就再打上几场,下次你最好找个像人的对手。”小龙说完不再理会阿隆,径自去取回上衣,搭在肩膀上,向外走去。
“像人的对手?什么意思?”阿隆喃喃自语,摇摇头,随即跟了上去。
“小龙,你等我一会,我去取点东西,马上就来。”阿隆交代一声便离开了。
果然没过多久,便见阿隆提着一个黑色皮包回来了。
“可以走了。”
“要不要帮你提?”小龙边走边问阿隆。
“不用,我自己来可以了。”
“里面装得是什么?”
“这个你就别管了,今晚一起去happy下,我请。”阿隆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隆哥的好意心领了,恕我不奉陪。”小龙拒绝了。
“那就改天吧!”阿隆随意道:“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再约你。”
小龙默许,二人并肩出了地下室,返回地面。临分别的时候,小龙忽然问了阿隆一句:“你包里装的是钱吧?”
这下突如其来的一句把阿隆问得哑口无言,半晌才挤出一丝苦涩的笑意道:“没错,你是聪明人,我知道瞒不过你,不过我保证不会少了你一份,我们三七分账,你七我三,如何?”
“还是你留着吧。”小龙宛然谢绝。
“小龙兄,你有钱也不要?这些都是白花花的钞票呀!一叠十万,随便拿上几叠也不坏吧?”阿隆道。
“隆哥,你不应该带我去打黑拳的。”小龙虽觉有点懊悔,却没有责备阿隆的意思。
“小龙,别这么迂腐了。”阿隆伸手搭着小龙的肩膀说,“打黑拳有什么不好啊?又可以试炼身手,又能赚钱,这不两全其美吗?这里可是龙门,捞钱的机会多的是,就看你能不能把握。再说这也只是赌博的一种方式而已,又不是去杀人抢劫,在龙门试问有哪个大亨不赌钱的呢?没有吧!你要慢慢适应这种生活,凡事有我罩着你,做大哥的绝对不会推你进火炕的,懂了吗?”
小龙不作表态,只敷衍性地微微点头。“你明白就好了,我先回去了,明天见!”阿隆说完提着满满的一袋钞票告辞离去。
小龙回到家,躺在床上,脑海中又呈现出那双宁死不屈,比死士临阵杀敌时还要倔强的眼睛。他觉得这不应该是常人有的神态,那种视死如归,越挫越勇的行为神态压根儿不像一个人。这就是为什么小龙对阿隆说要找个像人的对手。
到了第二天夜里,小龙依旧应约前去比试。这次的对手比上次要强悍得多,但水准仍旧和小龙相去甚远。小龙毫无悬念地赢了。紧接着第三天,第四天,一连打了五天都以完胜收场。
这五天里,小龙为阿隆赚了大量的钱财,而他自己也渐渐厌倦了这种堕落的打斗。他每次面对的对手无不是以命相搏,故他不得不把对手打成重伤方能停止比赛。这样他每赢一场,就增加一丝负罪感,五天下来,他觉得心理实在承受不了,决定退出不玩。
“小龙,今晚那个对手还有两把刷子吧?”阿隆和小龙正并肩走在灯火阑珊的街道上,边走边问道。
“那些人根本不是打比赛,而是在拼命。”小龙道。
“各为其主,那也没有办法,弱者就要挨打,这只能怪他们自己学艺不精。”阿隆道,“明晚有一个西洋人要挑战你,你想不想揍一顿洋鬼子?”
“不想,要打你自己打。”小龙断然拒绝,下意思加快了步伐。
“你为什么突然不打了?”阿隆紧跟了上去,追问道:“是不是感觉累了,需要休息?”
“我精力有的是,我真的不想再打了,隆哥,你能理解一下我吗?”小龙用恳求的口吻对阿隆说。
阿隆点点头,“既然你已经决定退出,我也不勉强你。明天我带你去放松一下,如何?”
“多谢,到时再说吧。”小龙淡然道,“我想一个人走走,隆哥你先回去吧?”
“也好,夜深了,别太晚回去。年轻人的精力也不是无穷的。”阿隆说完轻轻拍了拍小龙的肩头,径自去了。
小龙一人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河边。但觉河面上波光粼粼,倒映着满河的月色,微风徐来,阵阵清凉,熏人欲醉。他很享受这种感觉,于是在河边一棵大树旁倚树坐下,仰望着广阔无垠的星空,尽情体验着这一刻的宁静。
蓦地,从背后射来两束光线,紧接着听到汽车试过的声音。他立即意识到那是前车灯投射过来的光线,这意味着有人过来了。这么晚了开车到河边多数不会有什么好事情。他意识到这一点,立即隐蔽自己的身体,躲到树干后静观其变。
不多时,便见一辆黑色的小车停靠在河边,从后座走出两个人。接下来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两个人熟练地打开了后尾箱,从里面拖出一个人。他们离小龙隐蔽的位置不过五六米,借着依稀月光,小龙看清了那人的容貌和衣着,分明就是今晚输给自己的对手!
一阵寒意游遍小龙全身。
接下来的事情,很容易就能联想到。那两个人合力把后尾箱抬出来的人搬到河边,在他双脚上捆上一块巨石,接着将那人连同石头一同抛进了湍急的河水中。完事后,二人回到车里,汽车很快开走了。
前后不过两三分钟时间,干得干净利索,几乎不留痕迹!要不是小龙亲眼目睹,真的很难想象竟然有人能如此从容地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他料定这是一帮杀人不眨眼的黑道组织成员,而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变成间接性的侩子手。五条人命,虽然不是他亲手所杀,但却因他而死!
小龙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有那种死士般的斗志和那种可怕的眼神了。但一切为时已晚,他间接害了五条人命,深深的负罪感瞬间填满了他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