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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艰难地对驾驶员扯出一个娴熟的微笑,可驾驶员眉头紧锁,不仅动下嘴角都吝啬给我,反而下车之后还将车门摔得很大声来表示他的不愉快情绪。
唉,不就是我打扰他清梦了吗?至于摆这么臭的脸子给我看吗?不过没关系,我惯了。
“不好意思,我……”
“为什么不在家里等我?”温少贤冷着脸打断我。
“我……”
我‘我’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总不能对他说:少爷,您屁都没放一个就挂我电话,鬼知道您到底是来还是不来?
温少贤冷着脸不再说话,而是打开副驾的门稍嫌粗鲁地将我塞了进去,又“嘭”的一声很大力地关上了门。这死拉贵的车,这败家玩意儿竟然这么粗鲁地对待,我看着都都有点心痛啊。
温大少爷坐上车便冷着脸将油门当杀父仇人一样踩。
我估摸着这车内饰一定便宜不了,所以我强忍着汹涌的吐意,连抓着扶手的指节都开始微微泛白。
“没事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活该!”温少贤望着前方丝毫不像是在跟我说话。
“再忍一下,马上就到了。”向来言语金贵的温少贤却突然又多说了一句话,依旧没看我,声音也一如既往的与我不熟。
“麻烦你……靠边停一下。”我捂着嘴艰难地说。
温少贤终于侧首望了我一眼,然后将车缓缓停在了路边,我推开车门便蹲在路边毫无形象地吐了起来。
现在的画面对严重洁癖的温大少爷来说绝对比灾难片还灾难片,比恐怖片还恐怖片,而且我开始深度怀疑,待会儿温少贤他还会不会让我再靠近他的车?
吐完之后,我双脚虚浮到似乎拂过一阵微风,我都能随风轻摆动,头一回觉得自个颇有点林黛玉的柔弱范。
我站在路边踌躇不定,更不敢贸然上车。坐在车里的温少贤淡淡扫了我一眼,不耐烦地说:“还不上车,等我请吗?”
我第一时间打开车门将屁股搁了进去。
没想到的是,温少贤居然将我送进了一家私立医院,夸张的是,只不过小小的急性肠炎罢了,居然有五六个医生护士奔过来“嘘寒问暖”。
花钱养这么多闲人,难怪病房收费比星级酒店还贵。
检查完的我被安排在一个比我房间至少大两倍的病房里打点滴,嗬,别说,这床躺着还真比我自己的床得劲儿。
这时,天已经大亮,陆续又有护士过来替我测体温,保守估计十分钟就来一次。
我这没病死,快要被她们烦死了。
“姑娘,我没事了,不吐也不拉,您自个补个觉,我呢,也想补个觉。”我对那漂亮护士发出请求。
那护士微笑点了点头,出门的时候,她突然有些疑惑地问:“小姐,您的声音为什么这么熟悉呢?”
“是吗?”我打了个哈欠。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寂静星空》的主播九九,是不是是不是?我们值夜班的时候最喜欢听你的节目了。对了,昨晚我还听你替那听众骂那负心汉来着,听着大快人心哪,咦,怎么直播时你还好好的,现在就进了医院了呢?”护士小姐居然自个跟自个嗨了起来。
遇到粉丝示爱我这心里挺美的,可是对于她扼杀我睡眠这个的事实不免又有点沮丧。
“九九,刚刚那位是你男朋友吗?”这位粉丝不等我回答自个又擅自八卦上了。
我微笑摇头,“普通朋友。”
粉丝顿时替我惋惜,“我看他这么紧张你,我还以为他是你男朋友呢。”
这位姑娘得多少度近视才能瞧出来温少贤紧张我啊?他要是真紧张我也不会将我一搁到医院便迫不及待地没了人影。想到这里,也不知道温少爷走前替我结帐了没?这让我有点儿担心。
我又自顾自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由于粉丝在场,我不得不伸手遮了遮口,稍稍保持点优雅形象。
那小护士见我是真困了,便也很贴心地不再跟我闲聊,而是很有人性地退了出去。
我闭上眼睛便睡到昏死过去,后来,是饥饿感将我从周公怀里拉回来的。
睁开眼睛便看到陈静仪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正翻着书,表情不是一般的入神。
我清了清嗓子,她不慌不忙地把书一放推了推眼镜站起身,公式化地询问:“倪小姐,你感觉怎么样?”
“除了饿,一切都尚好。”我如实说。
陈静仪伸手从床头柜上端过来一个保温盒递到我面前,“医生说你这两天只能吃流食,这是医院准备的白粥,你先对付一下吧。”
我点了点头坐起了身。
陈静仪虽然看着像个老古板,其实我知道她比我还小两岁。她是温少贤的助理,贴身的那种,也是温少贤身边唯一知道我跟温少贤之间那点苟且关系的人。
不过,虽然我跟她彼此并不陌生,可是我们却从未谈过心,因为她这个大好花样姑娘在温少贤那机器人的带领下也俨然一副被置入程序的机械化模样,像极了看不出喜忧,看不出情绪的木头桩子。想想,可能也只有她这样的女人,才能一直在温少贤的身边待这么多年吧。
想来,能忍受温少贤那部诡异机器的女人,也就只有我跟她了吧?
我们虽然不交流,眼神中尽是惺惺相惜的暧昧光芒。
我舀了几口粥之后,觉得两人干坐着不说话,似乎有些尴尬。正想着找她寒暄点什么的时候,陈静仪突然像是汇报工作一般说道:“温先生今天有早会,晚上还要约银行的人吃饭……”
我顿了顿,不知道她跟说这个干什么?
陈静仪越说越小声,“是温先生吩咐我等你醒来时告诉你的。”
我依然搞不懂温少贤让她告诉我这些是要干嘛,我只能是点了点头,然后放下粥又躺了下去。
我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胃里填了点东西,我这没心没肺的又开始困了。刚想到这个“困”字,我便又迫不及待地又调戏周公他老人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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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陈静仪她人没了,可是却换成了她主子坐在原来那个位置上。
我被吓了不止一小跳,不过还是平静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温少贤依旧面无表情,“以后还敢吃那些垃圾了吗?”
这世界上,只要是他不喜欢的东西,他就把它们统统归类到垃圾那里去,包括人。我向来不与他争辩,也不敢,所以,我摇头,“不会了。”
也不知是灯光太灰暗还是怎么的,我竟然觉得温少贤此时的面色比平日里柔和了不少。
其实我们两个人在一起除了上床,其它时间基本是尴尬无言的。面对温少贤,我这个靠耍嘴皮子吃饭的人也不自觉功能失常。
今晚,也是同样。
温少贤没再说话,可是,他也没有表现出要走的意思。渐渐地,我觉得室内的氧气慢慢、慢慢一点一点被抽离,我想,如果他再不离开,我能不能活下去都变成个未知数了。
他在等什么?
老娘病成这副德性,他难道还等我侍寝不成?
“挺晚了,您回去休息吧。”我试探性地开口。
说完之后,我顿了三秒钟,感觉后背像被人猛得泼了一瓢凉水。虽然我自认为语气平和还带着些许柔和,可是意义都是一样要赶温少爷走。
我不敢看温少贤的脸色,甚至还在心里暗暗思索要不要扮睡着或者是昏倒?
“你赶我走?”果然,温少贤不悦的声音传来。
保守估计,我心跳至少漏掉了好几拍,这会儿可能是装死都来不及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着今天一大早你就被我吵醒,又麻烦送我来医院……”
“关于我的事情,如果不是我亲口告诉你,你可以不用理会。”温少贤突然打断了我,只是这句话来得没头没尾,我将它们放在脑海里一个字一个字分析了好几遍也没分析出个所以然来。
难不成,他以为我在吃醋,然后自残身体引起他的注意?
我还真没那闲情逸致。
“我明天接你出院。”温少贤压根没给我为自己辩解的机会,便转身走了出去。我应该主动说点什么的,可是对着他的背影将嘴张张合合数次,最后决定,作罢。
他爱怎么以为那是他的事情,随他。
温少贤将手搭在把手上的时候,头也没回地说:“有什么需要直接跟静仪说。”
我突然想笑,算起来,我的角色跟陈静仪差不离。陈静仪满足他的生活需求,而我呢,满足他的生理需求,性质同属佣人科。
别看我跟温少贤在床上配合得和谐又美满,可是我们之间,连正常的语言交流都没办法完成。对于他来说,我更像是一个会走会跳且无须沟通的充气人偶。只是让我纳闷的是,这么拖拖拉拉了近三年,他怎么还没有将我这个早就没了新鲜感的玩具给扫地出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