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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要去杀人。”
感受到自家王爷散发出来的滔天杀意,周淮安默默为南蛮点了根蜡。
你说你们追杀谁不好,非得追杀怀安郡主,还让人受了伤,这不是自己作死吗!
在他看来,他们王爷这一趟,怎么着也得灭个族,屠几个营之类的。
事实证明,凌四的表现要比周淮安推测的凶残的多,他直接灭了南蛮剩余的三万大军不说,还找到了苗疆一族的老巢,直接把人老巢给端了!
要不是这些南蛮人,他们家颜丫头也不会受这份罪,更不会跟裴雪烬那厮在洞穴里待了一晚,就冲这一点,南蛮人就万死难辞其咎,斩尽杀绝都是便宜他们了!
估计那些死掉的南蛮人,要是听到这位爷的心声,估计都能委屈的变成阿飘,斩尽杀绝还算得了便宜,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不论这位爷出发点如何,这一仗彻底断了湘南城的隐患,战绩传来,自然是让整个湘南举城欢庆。
相反地,盛京城众人得到这个消息,可就心思各异了,尤其是承帝,这头发都愁白了几根:没法不愁啊!这么大的功劳,还不知道要被讹去多少赏赐,眼看到了年关,国库正是空虚的时候,他心慌啊!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房间内。
凌四离开之后,穆颜姝便开始沐浴更衣,洗漱完,就躺在了床上。
连续两天的奔波,在野外生存了一天一夜,后又连杀三人,穆颜姝也算是强弩之末了,现下沾了枕头,自然是陷入了沉眠。
这一觉,就睡了将近一天一夜,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早晨了。
眼见穆颜姝醒了,守在门外的两个小丫头,登时一喜,当下伺候她梳洗起身。
赶她洗漱好了,饭也摆上了。
看得出来,这些饭食必然是被精心交代过的,虽然以肉食为主,却口味清淡,光养身的浓汤就有三品。
想也知道,这必然是出自某位爷的手笔。
穆颜姝眸光柔和了几分,坐到饭桌前,吃的没一会儿,就见一名丫鬟低眉顺眼的进来行礼道,“启禀怀安郡主,蒋将军求见。”
蒋将军指的自然是蒋元晟了。
穆颜姝抬了抬眸,“让他进来吧。”
很快,蒋元晟走了进来,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边,还跟了一个面若冠玉的俊朗男子,那人正是陶然。
眼见穆颜姝正在用饭,面色不似之前匆忙一瞥的苍白,蒋元晟暗暗松了口气,面上爽朗一笑,“怀安郡主,你可算是醒了,我都来了好几次了,可惜你都睡着,我都不知道,怀安郡主也有这么能睡的时候。”
“体力消耗的有点大了。”穆颜姝放了筷子,将目光转到了蒋元晟的身侧。
对上她的眸光,陶然微微一僵,登时想要躬身行礼,“小人……”
只是,还不等他真正的弯下腰,就被穆颜姝抬手制止了。
“既是故人,就不用多礼了,跟以前一样便是。”她眸光轻缓,“陶大夫,好久不见。”
陶然闻言,这才站起身来,唇角不自觉泄露了几分笑意,似感似叹,“是啊,好久不见。”
一个多月前,他跟着大部队回到盛京城,还一门心思的想着拜穆颜姝为师。
等周淮安等人回了战王府,他才听到了风声,原来,那个曾经跟他共处一室的少年,居然是是个女子,还是左相府的嫡女,甚至还被封了怀安郡主。
若说之前,陶然对拜师还存有希望,可听到这个消息,他真真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了。
抛开男女有别不说,单单是二人的身份,便是云泥之别,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而他呢,不过是一介军医,随军而行,居无定所,别说拜师了,二人以后恐怕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就是因为这样,陶然在盛京城待了数十日,听闻湘南那边似乎局势有所紧张,便自请来了湘南城。
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看到穆颜姝,看到那个让他敬,让他佩,让他有所惦念的女子。
或许,这说不定,是他一生所做的最为正确的决定了。
穆颜姝自然不知道陶然胸中的各种起伏,自然而然道,“没想到陶大夫也来了湘南。”
眼见陶然竟是有些发愣,一时没有回话,蒋元晟忍不住轻咳两声,碰了陶然一下,“陶大夫?”
陶然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穆颜姝刚刚说了什么。
“啊?哦……小人听说这边有战事,便自请过来了。”
陶然赶忙回了一句,留意到穆颜姝袖口中的纱布,忍不住道,“对了,怀安郡主的伤势怎么样了?”
穆颜姝轻抚了一下小臂,“没事儿了,一点小伤。”
陶然蹙了蹙眉,“要不要小人帮您换药?”
穆颜姝不甚在意道,“暂时不用,一会儿我自己换就成了。”
蒋元晟不由笑着摇了摇头,“那可不成,怀安郡主可能不知道,你现在可是那些湘南将领眼中的大恩人,陶大夫可是特意被那些人请过来的。”
穆颜姝眸光略有疑惑,“大恩人?”
蒋元晟点了点头,“是啊,你救了裴将军,可不就是那些人的大恩人嘛,当初……”
他将裴雪烬之前那场战事,简单的叙述了一番。
“原来如此。”穆颜姝闻言,才算知道为什么如裴雪烬那般性情的人,都想要出声辩解了。
不得不说,裴雪烬这场仗输的的确冤枉。
不过战场便是如此,只看输赢不论过程,要怪也只能怪裴世子倒霉了。
这时,就听蒋元晟继续道,“这次,怀安郡主可是立了大功了,现下裴世子回来了,我们也无需有所顾忌了。”
之前因为裴雪烬被抓,他打起仗来束手束脚,别提多憋闷了,现在好了,终于能痛痛快快的杀蛮子,出一口恶气了。
蒋元晟并不知道,某位爷已经将蛮子赶尽杀绝了,他这口气,想出都没机会出了。
听闻他提及功劳,穆颜姝似是想到了什么。
“这些功劳不光是我的,还有刀三那些人,要不是他们拖住南蛮人,我跟裴世子也不可能那么顺利的离城。”
她虽然是为了封赏来的,但也不会占了别人的功劳,温声询问道,“对了,刀三他们应该也受伤了吧,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这个问题,蒋元晟和陶然皆是一滞。
尤其是蒋元晟,不禁有些语塞,“他们……”
他吭哧了半晌也没说出来,好在蒋元晟并没有为难太久,因为,正主儿来了!
“颜丫头,你醒了。”凌四显然在外面听到了消息,人未到,声先至。
下一秒,帘子被挑开,凌四穿着一袭暗黑色的衣袍,手上抱着一只裹了鹿皮的盒子,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蒋元晟和陶然登时俯身行礼。
“战王殿下。”
凌四斜睨了二人一眼,声音很是有些嫌弃,“你们也在。”
“是,我们过来看看怀安郡主。”蒋元晟讪讪的笑了笑,着紧道,“不知战王此去,战果如何?”
凌四摆了摆手,“想知道的话,去问周淮安。”
显然,这就是明晃晃的赶人了。
蒋元晟虽然想跟穆颜姝多说两句话,但实在没有跟这位爷共处一室的勇气,加之他关心战果,当下相当识趣的抱拳躬身道,“既然如此,那末将就告退了。”
倒是陶然,退走之前,忍不住朝着穆颜姝躬了躬身,“小人一会儿再过来给郡主换药。”
凌四闻言,声音登时沉了几分,“不用了,怀安郡主的伤口自有本王料理,你出去吧。”
“是。”
蒋元晟和陶然退出房间之后,二人一时没有开口,对视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底的异样。
战王殿下跟怀安郡主最先认识,二人曾经并肩作战,关系亲近一些倒也无可厚非。
但是连换药这种事,都亲力亲为,可就稍欠妥当了。
不过战王殿下做事从不遵循礼法,出格一些,倒也寻常,仔细想想,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思及此,蒋元晟压下了心头的不适,朝着陶然笑了笑,“陶大夫,我要去周参军那里一趟,恕我先行一步了。”
陶然当下抱了抱拳,“蒋将军请便。”
待蒋元晟离开,陶然朝着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同样抬脚离开了。
房间内。
凌四轻车熟路的盛了碗汤,眼珠子跟不够看似的,仔仔细细的锁在穆颜姝身上,“颜丫头,听说你睡了一天一夜,刚醒过来,怎么着,精神了吗?”
“睡足吃饱,自然精神。”穆颜姝接过汤碗,意有所指的抬眸,“倒是战王殿下,就算想杀人,也该休息够了再去才是。”
“那帮蛮子敢伤你,爷一刻都等不了。”凌四眸光一戾,话一出口,才恍然道,“等会儿,颜丫头,你咋知道爷是去杀人的?”
穆颜姝一字一句的肯定道,“血腥味儿,四爷身上残留着血腥味儿。”
凌四低头拉起衣领闻了闻,“不可能啊,爷就是怕熏着你,还特地去洗了个澡才过来的。”
穆颜姝放下汤碗,不紧不慢道,“血腥味儿不同于其他的味道,总会有所残留,刚好,我的鼻子比常人要好用那么一点。”
凌四对于她怎么发现的,倒是不怎么在意,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所以,颜丫头刚刚是在关心爷?”
“当然。”穆颜姝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好的身体也不能肆意挥霍。”
虽然她的过分坦然让凌四的兴奋大打折扣,不过眼见颜丫头关心自己,这位爷心里仍旧是甜滋滋的。
可惜这种甜意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听穆颜姝继续道,“不过相比四爷,我更想知道,那日跟在我身边的刀三等人如何了?”
凌四登时一顿,瓮声瓮气道,“颜丫头,你咋突然问起刀三了,不会是刚刚那俩人说了什么吧?”
“我的确问了,不过他们没说出口。”
穆颜姝实话实说,近乎肯定道,“四爷伤了刀三。”
“他们没有做到爷的交代,把你弄丢了,当然要受到惩罚。”
这件事涉及到自家颜丫头,凌四自觉没把人宰了,已经是法外开恩了,虽然是含怒出手,但这位爷可没觉得自己有错,或者说,他字典里压根儿就没有错这个字儿。
但前提是,没碰上穆颜姝。
眼见自己话音落下,穆颜姝不发一语,凌四莫名有些心慌,喉头动了动,声音放低了几分,“爷承认爷当时出手是重了点,爷那不是气急了吗,要怪就怪那个裴雪烬,要是他没被南蛮人抓住,不就没这事儿了。”
穆颜姝不置可否,给自己倒了杯茶,顺手给凌四也倒了一杯,温声开口道,“稍后,我去看看刀三。”
凌四接过热茶,眼见穆颜姝的声音似是跟之前一般无二,不由往人跟前凑了凑,“颜丫头,你没生气?”
穆颜姝抬眸,至清至净的眼眸在热气袅袅的茶水中,似是被蒙上了一层氤氲的水雾,看得人心尖发软,“四爷说的都对,我为什么要生气。”
她上辈子执行过无数任务,成功过也失败过,没人比她更清楚结果的重要。
刀三等人拖住南蛮人,浴血奋战固然有功,但他们失去了穆颜姝二人的踪影,也是事实,功过不相抵,在这个时代,没有完成主子的交代,接受惩罚,是理所当然的事。
更何况,凌四还是为了她的原因,才伤了刀三,穆颜姝没有圣母情结,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刀三,去怪这位爷。
至于她之前没说话,只是在琢磨,是要再添一碗汤,还是喝一杯茶。
只能说,幸好凌四爷不知道穆颜姝心中所想,若是他知道了,估计都能梗上一口老血,哪能如现下这般,眉头舒展,快意非常呢。
“到时候,爷跟你一块去。”
眼见自家颜丫头跟他如此合拍,凌四忍不住唇角上扬,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从旁边拿过了那只被鹿皮包着的盒子,大喇喇的送到了穆颜姝跟前,“先不说其他的了,爷有件东西给你。”
穆颜姝接过盒子,“是什么?”
凌四献宝般的将凳子往穆颜姝那边挪了挪,笑出了一口灿灿白牙,“爷端了苗疆余孽的老窝,从他们手里发现了这样东西,你不是爱摆弄药材吗,爷也不知道这是啥玩意儿,不过看那些苗疆人要生要死的样子,应该挺稀罕的,你瞧瞧。”
趁着这位爷说话间,穆颜姝已然是打开了鹿皮,鹿皮内的盒子倒是没什么特别,只是寻常的檀木盒,但却十分的沉重。
穆颜姝打开木盒,触及里面的物件,眸光陡然一凝,罕有的惊讶出声道,“这是……血玉优昙花!”
只见那只看似普通的木盒中,被铺了一层冰白色的凉玉,凉玉之上,则是放着一朵殷红如血,硕大如盘的干花,虽然已经风干了,其上却经络分明,散发着不绝如缕的香气,宛若焚烧佛香檀木一般,令人神清气爽。
毫无疑问,这花正是乔景生口中的血玉优昙花!
居然是血玉优昙花?
穆颜姝还想着等战事结束了,便去南蛮四下打探一番,看有没有血玉优昙花的踪迹,可她怎么都没想到,血玉优昙花会这样突然地,简简单单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眼见穆颜姝如此反应,凌四眼珠子宛若夏日的骄阳,亮的灼人,“颜丫头,这花儿是好东西吧?”
穆颜姝认真点了点头,“何止是好东西,这株血玉优昙花近千年才会开花结果,一次只得一颗种子,现下几乎绝迹,其花虽然不能返老还童,却能白发变乌,脱胎换骨,是为很多绝世药方的药引,可以说是绝世奇珍。”
“看来苗疆那些人死的还算有点价值,最起码留下了一样好宝贝。”凌四闻言,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声音里很是有些期待,“颜丫头,怎么样,喜欢吗?”
“很喜欢,也很需要。”
穆颜姝实话实说的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的承诺道,“四爷,这株药材我就收下了,大恩不言谢,我欠你一次。”
无功受禄,不符合她的原则,不过,事急从权,她也不是那种不知道变通的矫情人,血玉优昙花难得,她不想错过。
凌四闻言,却是不乐意了,“别介啊,说什么欠不欠的,多见外啊,这本来就是爷送给你的,你稀罕了,这花才有存在的必要,要不然,这玩意放在爷的手里,就是个摆设,就是你需要才好呢。”
“那我就不客气了。”穆颜姝也不再多言,有些话,有些恩,放在心里就好,她自然会说到做到,言出必行。
凌四这才算是舒坦了,“别客气,别客气,千万别跟爷客气。”
眼见穆颜姝专注的打量着盒子里的那朵干花,似是十分看重,心情也貌似不错的样子,凌四不禁心下盘算,要不要趁着这个时候,说说自己的心里话。
他正琢磨着,就见门帘被挑开,一个丫鬟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朝着二人低眉顺眼的行礼之后,恭谨的将托盘往前送了送,“启禀怀安郡主,这是您前日换下的衣物,已经洗干净了。”
穆颜姝侧目,就见那托盘上放的,正是前日她换下的粗布麻衣。
于那些下人来说,这衣服虽然廉价的很,但既然穿在了穆颜姝的身上,就不能轻忽怠慢,不管主子穿不穿,要不要,都得拾到干净了。
不过是件临时戏服,穆颜姝本来是不准备要的,不过既然人家都洗干净了,她便随意道,“先收着吧。”
“是。”那名丫鬟重新将托盘端了下去,不过是跟来时一样,短短的几步路,这名丫鬟却走得战战兢兢。
原因无他,凌四像是发现了什么,目光落在了那件衣服之上,那股子煞气,虽然不是直接冲着那名丫鬟去的,也足够她胆寒了。
眼见人走了,凌四这才瓮声瓮气的开了口,“那件衣服好像挺眼熟的,要是爷记得不错,之前那个裴雪烬穿的跟这个好像差不多。”
先前,穆颜姝受伤,凌四一门心思都沉浸在失而复得的狂喜中,专注在她的伤口上,自然没注意她穿了什么,现在才算是回过味儿来。
“这是我们从山上的一处猎户家顺来的,那户人家好像是夫妻两个,衣服自然差不多。”
穆颜姝随口解释了一句,自然而然的问道,“对了,裴世子怎么样了?”
凌四不是后世的人,自然不知道这世界上有情侣装一说,可他听见那衣服是属于两夫妻的,心里就是暗搓搓的不舒服,冷哼一声道,“死不了,他身上的活毒都被你解了,伤也治了,现在就是身体虚,说不定他本来就虚,你就甭操心了。”
想到那个裴雪烬,受了那么重的伤,还三番四次的打探自家颜丫头的消息,想到那个蒋元晟和陶然,他们家颜丫头刚醒,就巴巴的过来了,想到这次的意外,凌四突然生出了一种紧迫感,直觉不能再等了,也不想再等了!
凌四深吸了一口气,蓦然道,“颜丫头,爷有话想跟你说。”
感受到这位爷声音的不同寻常,穆颜姝不由抬起头来,合上了手上的木盒,“你说。”
凌四双目灿若烈日,炙热仿佛要融化万物,紧紧的锁住穆颜姝,声音仿佛是从胸腔深处震动而出。
“颜丫头,爷稀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