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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我干嘛，我可是总统夫人的舅妈，你敢拦我，吃错药了吧？”立刻，黄云容便开始狐假虎威起来，瞪着安保人员大骂。“就是，我表姐现在可是总统夫人，你们敢拦我们，就不怕我表姐怪罪下来嘛，再说了，死的可是我亲奶奶，我们怎么就不能跟过去啦？”凤妙灵尖嘴猴腮，满脸刻薄的赶
紧跟腔。
安保人员看着她们母女俩，根本不为所动，理都懒得理她们一下。
这惺惺作态的样子，谁还看不出来呀，从老太太走到林陌和皇甫夜来之前，她们可是一滴眼泪没掉。
结果，林陌和皇甫夜一来，她们就又哭又叫了，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这是在作戏似吗？
前面，由医生带领着，林陌和皇甫夜一起，走进手术室。因为身份特殊，医生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排，所以，老太太走了之后，并没有从手术室里移走，只是帮老太太清理干净了身体，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就让老太太一
直躺在手术台上，等着林陌和皇甫夜的到来。林陌已经用尽浑身所有的力气去克制，原本，她以为，她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况，不会崩溃，可是，当走进手术室，视线越过前面的医生，看到躺在手术台上由一块白到
刺眼的白布遮住的外婆时，林陌还是双膝一软，浑身都颤抖的不成样子，如果不是皇甫夜一直紧搂着她，只怕她已经摔倒在地，一时半会儿都不可能爬得起来。
“你们先下去吧！”看一眼前面手术台上由白布遮盖的老太太，皇甫夜低声吩咐。
“是。”大家皆点头应了一声，全部恭敬地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了皇甫夜和林陌两个人。
也就大家转身退出去的那一刻，泪水，再一次完全不受控制，像决堤的洪水般，瞬间泛滥，不断涌出。
皇甫夜看着怀里浑身软到站都站不稳的小女人，手臂紧紧地搂着她，让她全身的重量，都依靠到自己的身上，抬起另外一只大掌去轻抚上她的脸。
她苍白的小脸上，早已是一片汪洋，触手冰凉。
“林陌，你看着我。”捧起她的脸，皇甫夜沉不见底的黑眸，暗流汹涌，沉沉盯着她，沙哑开口。
林陌的视线，这才从手术台上的白布上移开，看向眼前的男人。
她想要镇定，想要坚强，想要努力保持平静，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不起作用，她的眉心在颤，睫毛在颤，就连着牙齿，都在打颤。
“皇甫夜……”林陌闭了闭眼，用尽浑身最后的一丝力气，让自己可以坚强那么一点点，“是谋杀，这是谋杀，对不对？”
“林陌，你看着我。”皇甫夜用力搂紧她，捧着她的脸，“不管是谁，又或者不管是不是谋杀，我都一定不会让过这个人。”
林陌点头，沉沉地用力点头，再次闭上双眼，泣不成声。
皇甫夜搂紧她，大掌改而扣住她的后脑勺，让她的小脸贴进自己的颈窝里，低头去轻吻她的发顶，额头，沙哑着嗓音低低道，“大声哭出来，难受就大声哭出来。”
林陌将脸深埋在他的颈窝里，颤抖着，却并没有大声哭出来，而是拼命地克制着自己，让自己慢慢地平静下来。也不知道过多久，她终于可以站稳了，浑身终于不再颤抖了，她努力从皇甫夜的怀里退了出来，抬起头来，看向他，努力微微地扬起唇角道，“我想和外婆单独呆一会，可
以吗？”
皇甫夜沉沉看着她，一双干燥温热又粗粝的大掌，捧起她的小脸，大拇指指腹，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尔后，低头去亲吻一下她的眉心，点头道，“好，我就在外面。”
“嗯。”林陌点头，泪水就要再次汹涌，可是，她却拼命的克制住。
皇甫夜看着她，微微勾起唇角一笑，这才松开她，转身出去。
看着皇甫夜出去，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手术室的门，被轻轻拉上，仅留下了一条缝隙，林陌的情绪，再一次失控，泪水汹涌，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厉害。
转身，她拼命抑制着浑身的颤抖，一步一步，脚下的步子像是有千万斤重般，走向手术台。
明明不过三四米的距离，可是，她却仿佛从六岁凤婉白失踪走到了现在，整整十八年，耗尽了她全身所有的力气。来到手术台前，林陌颤抖着抬起手，颤抖着落下，颤抖着去捏着那块白布的一角，颤抖轻轻地慢慢地揭开，白布下，老太太银白的发丝，斑驳叠满褶皱的鬓角，老太太的
眉目，微微陷下去的眼窝，就那么一点一点，毫无血色的，完全苍白的，带着长期劳作而被阳光赋予的颜色，呈现在林陌的面前。
她的外婆，还是那个外婆，一点儿也没有变，唯一变了的，是她再也不可能睁开双眼醒过来，看她一眼，跟她说哪怕一句话，一个字。
外婆没有死，她只是睡着了，沉沉地睡着了。
“外婆……”
颤抖着，看着眼前沉沉睡了过去的外婆，林陌喉头哽咽，终于唤出了这一声“外婆”。
她抬手，轻抚上外婆银白的发丝鬓角，双唇都颤抖的不成样子。
“对不起，外婆，对不起，对不起……”
终于，林陌还是站不稳，身体一点点软了下去，跪在了手术台前。原本她可以早点告诉外婆，凤婉白还活着，而且很快就要好了，可是，她却一直什么都没有说，一直瞒着外婆，把所有的事情都瞒着外婆，让外婆在走的时候，都满心遗
憾与心疼。原本，她可以照顾好外婆，可以把外婆接到身边，哪怕外婆不愿意，只要她坚持，外婆也不会怎么样，这样，外婆就不会出车祸，不会连亲人的最后一面都见不着，就这
样走了，永远地走了。
“对不起，外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外婆吃了晚饭出来散个步而已，而且是和王阿姨一起，她不相信，在云溪镇的乡间小路上，会发生什么车祸。
所以，一切都是蓄谋的，是谋杀。
因为她，都是因为她，外婆因为她才死的……
是她对不起外婆，是她，都是她……
跪在那儿，抱着外婆冰凉的没有任何一丝温度的身体，林陌彻底的，泣不成声……
手术室外，几个负责保护老太太安全的保镖都站在了皇甫夜的面前，皇甫夜冷沉带着戾气的幽深视线一眼，几个人皆是低下头去，满脸自责。
“说吧，阁下想知道事情的全过程。”看着几个下属，邵凯开口。
不相关的人员已经全部遣散，手术室外，只剩下安保人员和皇甫夜的亲信，就连黄云容一家子，也被赶走，王阿嫩和小顺哥也离开了。“是。”为首的保镖点头，抬起头来看向皇甫夜道，“这些天，老太太的情况一切正常，今天晚上，大概六点一刻的样子，老太太吃完了晚饭，便去隔壁的王阿姨家坐了一会
儿，聊了会儿天，不过，没坐多久，老太太又说想去走走，王阿姨便陪着老太太一起，谁料从王阿姨家出来，才走了十几米远，就有一辆小车开了过来！”看着皇甫夜那阴沉的却没有任何情绪变化的脸，为首的保镖又继续道，“我们三个人一前两后，为了不至于让老太太察觉到什么，便隔了十几二十米的距离，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只以为是普通的路过的小车，速度也慢，开得也很稳，谁料那小车在快要靠近老太大的时候，忽然便踩下了油门，目标明确地朝老太太撞了过去，当时距离近，马
力足，我们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人呢，抓住了没有？”站在那儿，皇甫夜单手抄在裤袋里，浑身散发出来的低冷气压，足以震慑整个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