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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是怎么拿到那本书的?还大费周章的把它藏在床底下。”东方曜曜说。
“可能只是为了方便阅读,也许她不希望任何人包括帮她整理屋子的人看到。”龙泽希回答说。
“这里还有其他文章。”龙宁全神贯注盯着电脑屏幕,文件一个接一个的被打开。龙宁按下打印指令。“哦了。我们现在可以看到所有文章了。”龙宁兴奋的盯着这些打印出来的文字,激光打印机喷头发出嗡嗡声和咔嗒声。
“太棒了!这些文章都和利用核能电厂制造武器的文字有关也提到了星辰和星之组织的事情。”龙宁转身面向罗诺。
“这意味着星辰对能源之类的东西很感兴趣,这是在那本书中都提到过的。”龙泽希说。
“没错。”罗诺说,“他给别人的印象也是这样,或者说这就是他的真面目。”
“夏晚晴为什么要删除这么重要的报道?她甚至还没写完。”龙泽希急需知道原因,“她写这篇报道的当晚就死了,这纯属巧合吗?”
“结合前因后果他可能自杀,但我们无法确定这是否出于他的本意。”罗诺说。
“没错,她删除自己的全部文件,这样在死后就没人会看到她不想让别人看到的东西,然后她把自己的死布置成一桩意外事件,或许让别人看不出她是自杀的,对他来说相当重要。”龙宁关了电脑说道。
“很有可能。”罗诺同意龙宁的观点,“或许她卷入了某件事无法脱身,这可以解释为何她的银行户头每个月都有额外进账。或者她深感抑郁或因不为人知的私事而痛苦。”
“也可能是其他人删除了夏晚晴电脑里的文件,拿走所有备份磁盘和打印出来的稿子,那人应该是等她死彻底后才动手的。”龙泽希说。
“那么这个人有钥匙也掌握了密码,他知道夏婉晴不在家,而且永远不会回来。”罗诺注视着龙泽希。
“对。”
“相当复杂。”
“这个案子绝不简单。”龙泽希说,“但我可以确定,如果夏晚晴在水中被氰化物气体毒死,绝不可能是自己干的。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他怎么会有那么多枪?还有他为何随身携带的那把枪。枪膛里还装着金属子弹。”
罗诺又看着龙泽希,她炙热的情感征服了他的冷硬。“没错,谁都看得出她生存主义的倾向,她缺乏安全感。”她说。
“还是她担心遇害。”龙泽希说。
当他们走进房间,看到冲锋枪就这样明晃晃地挂在墙壁上,架子上随意摆放着各式子弹。手枪,左轮枪都摆在早上被探员打开的棕色保险柜里。夏晚晴狭小的浴室里堆满手板压机,数字刻度尺,弹壳调整器,空弹壳。以及一切让人仿佛置身于弹药库的东西,铜管和雷管儿分别收纳在抽屉里,火药则存放在一个破旧的军用提箱中,恐怕她对激光瞄准镜也很感兴趣。
“在我看来这些武器显示出他的精神状态,这种行为就叫妄想症,难道他真以为会有一整支军队来攻击他?”龙宁蹲在保险柜前打开一个硬塑料枪盒。
“当你知道有人会暗算你时,保持危机意识并不为过。”
“但我觉得这家伙完全疯了。”
龙泽希不在乎他们怎么说。“我在停尸间解剖时,闻到氰化物的味道。”龙泽希提醒他们,此时快要失去耐心了。“她并无下水前吸入毒气的症状。也可能被丢进水里时就已经遇害了。”
“你说你闻到氰化物。”罗诺强调,“但没有其他人证明,而我们也没有他的毒物化验报告。”
“什么意思?你认为他是淹死的吗?”
“只是现在还不确定。”
“我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他是淹死的。”龙泽希说。
“所有溺亡事件中,你能找出迹象吗?”罗诺理直气壮的问。“我一直以为溺水身亡是相当棘手的案子,不然为什么常常要千里迢迢从津市找专家来处理。”
“我的第一份实习工作就在津市,那时我便致力成为鉴定溺水案的专家。”龙泽希反驳道。
当他们走出屋子,在她车旁继续争论。龙泽希请罗诺送他一程以结束争执。月色朦胧,最近的路灯距此也有一个街区,他们很难看清对方的脸。
“真该死!泽希,我不是说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罗诺说。
“你的确这么说的。”龙泽希站在驾驶座门边,好像这是他的车,而他正要把车开走。
“你自始至终都在对我百般挑剔,真的很过分。”
“我们正真办一桩命案。此时不适宜把个人情感牵扯进来。”
“那我告诉你。人非草木,怎可能没有感情?”
“我知道你的情绪反应起因于我,但我不确定你这么做是否明智,也许我今天不该来,但这起案件非常重要,我正努力正确行事,希望你也能如此。”罗诺沉着冷静地说。
龙泽希绕到另一侧坐进警车里。“这件事的确重大,你做的没错,有人死了,我不仅相信她是被谋杀的,我还怀疑她可能卷入了某起无法遇见的阴谋,我不认为她删除自己电脑里的文件并处理干净所有备份是想暗示别人,她知道自己很快会死。”
“这就意味着她是自杀的。”
“但就这件案子来看并非如此。”
他们在黑暗中注视着彼此。
“我认为有人在她死后不久潜入她的住所。”
“她认识的人。”
“或是某个知道如何进门的人。比方说她的同事,友人或某个意义重大的人,她丢了钥匙,而他们用她的钥匙开门。”
“你认为这件事一定与那个组织脱不了干系。”罗诺开始妥协。
“恐怕是这样,已经有人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
“你是指那名落霞镇的警探?”
“也许这并不代表整个探案局都参与此事,可能只有罗超一个人。”
“如果真如你所说,他对你纠缠不休,其实另有目的,他并非真的对你感兴趣。”
“他只是对威胁我,吓唬我感兴趣吧,所以我认为他这么做绝对与那个洗脑组织有关。”
罗诺陷入沉默,看着挡风玻璃外,看着龙泽希肆意放纵自己的情绪。直视着他。
她看向龙泽希,“你说,马超群医生有没有提过他也被恐吓。”
“在交接工作时,他没有提过。我不知道他是否在饱受惊吓之余不敢透露任何口风。”
“究竟为了什么?这是我最难想象的。”罗诺发动车子缓缓开进车道。“要是夏晚晴和那个组织有瓜葛,马超群医生是不是也可能牵涉其中?”
“我不知道。”
罗诺继续说道,“你的这个同事可能是溜回老家避风头吗?你确定他的母亲真的死了吗?”
龙泽希想到落霞镇停时间管理员在新年前夕无声无息的走了,接着马超群也忽然离开。
“这倒是提醒了我,但我没理由怀疑他在骗我。”
“小小给你安排的另一个助理法医什么时候回来?从产科医院待产的那个?”
“快生了。所以目前就我一个人。”
“好吧,这个骗不了人。”
细雨像秘密的针脚扎在车窗上,千言万语梗在喉头,龙泽希不知如何启齿。他想告诉罗诺,他们的决定是正确的,但关系终止并不代表他们对彼此的感觉也终止。他想告诉罗诺,他已经放下恩喜。但是目前对他来说,需要时间。他们一路开到河边,她放慢速度,车子缓慢前进。
“说起来,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两个人独处了。”罗诺轻声细语,
龙泽希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应,难道说他之前是在刻意回避他和罗诺之间的感情问题。
“听龙宁跟我说了一件事。”龙泽希把他从龙宁听到关于相亲结婚的流言告诉了罗诺。
“家里人着急,是给安排了相亲。但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至于结婚?我应该不会和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相亲对象私定终身。而且我姐罗琼,可是一直在猜测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罗诺摇下车窗,保安招手让他们进去。
“罗诺,听到你要相亲结婚的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心很乱。”龙泽希说。
罗诺听到龙泽希这么说,心里一阵欢喜。她知道,龙泽希并不是不在意她。“所以我并没有要结婚,但不知为何。就被传出了那样的消息。对此我很抱歉。姐姐知道我们相处的时间很多,一起出差之类的。但我觉得她真的相信我们只是纯粹的工作关系。”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你在迁就我。”龙泽希满脸歉意说。
她不语,只是摇摇头。
“你现在还住家里吗?”龙泽希问。
“没有,我搬进了一套公寓。”罗诺凝望着挡风玻璃。看着路况。“避开来自家人的催促。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
“听我说,我会尽全力调整自己的。你得告诉我怎么做。我……”
她看着龙泽希,眼里泛起泪光。他知道罗诺受了委屈。她深爱着他,而龙泽希却不愿承认。
“你就做自己就好,尤其现在。我不希望你因为某件事而去做改变。尤其是为了我。”
“年前我们决定不再见面时,刚好马超群医生申请了协助。所以……所以我就直接去了落霞镇。直到夏晚晴这个案子发生,回来遇见你。”
“是的,我知道。龙宁也特意找过我,跟我说过这个案子。”罗诺说。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换我来迁就你,这样,你会好过些。”龙泽希说。
“也许等我们的关系有变化时,我才会好过些吧。好了,不说这些了,到家了。”罗诺将车稳稳停下。
“晚安,泽希。”
“晚安。”龙泽希下车,看着罗诺开车离开。
龙宁站在屋里听着披头士的摇滚乐,满屋的音乐声稍微抚慰了龙泽希昏乱的心。他很开心龙宁还在陪着他,龙泽希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理不出头绪的情感问题。龙宁在厨房里。他脱下外套,把笔记本扔在桌子上。也走到厨房。
“你还好吧?”她用肩膀顶上冰箱门,把拿出的几个鸡蛋放在洗涤槽中。准备做鸡蛋饼解决一下晚餐问题。
“老实说,所有的事儿一团糟。”龙泽希说。“夏晚晴的毒理报告,罗诺相亲结婚的事,还有关于星辰之书的问题。都挤到一起了,根本理不出头绪来。”
“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吃一顿,算你走运,我正要下厨。”龙宁扬了扬手中的鸡蛋和饼说。
“宁宁,”龙泽希靠着桌沿,“如果有人把夏晚晴的死布置成一桩意外或自杀事件,我倒想看看。究竟得发生多少恐吓事件或阴谋陷害才能让其他人正视这个事实?为什么这些恐吓威胁已经发生在我朋友身上,我却毫不知情,你推理能力一向很强,你来告诉我。”
龙宁把蛋白打入碗中,用微波炉热了一个白吉饼,这种脱脂食品能让她保持良好的体态,而他很难想象龙宁是如何持之以恒的。
“你根本不知道是否真有人遭到恐吓。”她就事论事。
“确实不知道,至少目前为止如此。”龙泽希动手开始煮咖啡。“我只是在试着证明这个可能性。在一片混沌中寻找动机,你为什么不加点儿洋葱,荷兰芹和胡椒,吃点儿盐又要不了你的命?”
“给你也做一个吗?”她边搅蛋白边问。“你说得这些,冰箱里要有才可以啊。我说,你是不是又忘记补充食材了。”
“啊,你知道的,之前去了落霞镇,所以回来后也就忘记补充食材了。我现在不饿,也许稍晚自己弄点儿汤喝。”
“好吧,随你,”龙宁盯着龙泽希,“还在为那件事难过吗?她应该跟你说清楚了吧?”
龙泽希知道她在指的是罗诺。“夏晚晴的母亲就住这一代,我觉得应该跟她谈谈。”
“今天晚上?待会儿?会不会太过仓促。”龙宁搅拌蛋白时磕到碗边,发出轻微的敲击声。
“今晚就谈可能对他更好,没错,我待会儿就去,应该有人告诉她女儿的死因。”
“是吗?还真是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