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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柴房,顺道关上了柴房的门。
接下来的血腥场面,少儿不宜。
只是有不怕死的举剑袭来,阿思一个侧身躲过,轻易便抓住了那人的手臂。
五指用力,只听那人一声哀嚎,骨头在阿思的手掌下断裂,长剑脱了手。
阿思另一只手接过长剑,悠然一挥,剑刃滑过那人伢子的脖颈,割破了皮肤,伤了动脉。
顿时血流如注,那人伢子瞪大了眼,拼命的用仅剩下的一只手捂着脖子,只可惜,无济于事。
其余人等显然没有料到阿思身形瘦小,身手却是如此了得,当下也不由的面面相窥。
只听有人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阿思将手里的长剑转了个圈,而后缓缓指向说话那人,双眸透着杀戮与血气,“要你狗命的人。”
看来,毋须再多说!
人伢子们相视一眼,甚是有默契的齐齐冲向阿思。
阿思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
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人贩子,偏偏这帮人还喜欢往她面前送。
那,她就做一回孤胆枭雄,替老天行回道!
血色,在这偌大的院子内渐渐弥漫开来,刀剑碰撞之声频频响起,但不多久之后,就只剩下了利刃刺破皮肉的声音。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这群人伢子,根本就不是阿思的对手。
当束风带着人赶到时,阿思正坐在一旁的走廊上,手中拿着一块被染成了血红色的帕子,正小心翼翼的擦着手上的血污。
看了那满地的尸首一眼,束风蹙眉,“没事吧?”
“没事。”阿思冷漠的脸上泛起几分遗憾,“被逃走了几个。”
“我会叫人追查。”束风说罢,微微一顿,“孩子呢?”
“在柴房里。”阿思朝着柴房瞥了一眼,这才道,“好些个孩子,先将外头收拾干净了再说吧,免得吓着他们。”
这也是阿思为何一直等在这儿,不将孩子们接出来的原因。
束风点了点头,招呼了人将此处的尸首都收拾了干净,双眸又深深地瞧了阿思一眼,“你果真没事吗?”
阿思微愣,“你这是希望我有事?”
束风自然是摇头。
只是,好奇怪。
秦家自祖上起便是老老实实的农民,唯独阿思一个进了王府里做工,可就算是跟在爷身边,见得多了,但杀人,怕还是第一次吧?
更何况,还是一次杀了这么多人,她怎能如此淡定?
阿思隐约瞧出了束风对她的怀疑,心道自个儿上辈子也算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杀这几个人自然是不在话下,不过对于秦四而言,眼下她的反应的确有些太过淡定。
于是轻咳了一声,“你别盯着我看,我腿软,你让我缓缓。”
束风一愣,腿都软了?
原来这般淡定,都是装出来的?
恩,这才算正常。
“都是些该死之人,不必放在心上。”低声安慰了一句,阿思点了点头没应声。
直到手底下的人都将院子里的尸首搬走之后,束风才跟阿思一起去将柴房的门打开了。
阿花跟阿聪还未醒。
阿思上前,有些担心的探了两个孩子的鼻息,还好,都算平稳。
“先抱回府里,差人看看。”束风率先抱起了一个,王府里有专属的大夫,医术比之宫里的御医都不算差的。
阿思恩了一声,将另一个也抱起,剩下的孩子便遣了其他人来安抚照顾。
而此时的淮南王府因着秦父秦母抑制不住的悲伤情绪而再无半点喜悦的气氛。
萧婉清坐在修麟炀的身旁,表情透着些许的不耐烦。
秦父秦母的样子,令她想起了当初失去两个孩子之后的自己,那种悲伤,是她这辈子都不愿再尝试的,是以眼下只觉得瞧着秦父秦母厌烦得紧。
轻轻扯了扯修麟炀的衣袖,眉心紧蹙,“就不能带去后院么?”
非得待在前头,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儿哭成这样。
知道的是淮南王府今个儿与凤家结亲,不知道的,还以为办的是丧事呢!
修麟炀沉着眉,未有应声,只想着束风说那狗奴才一个人找去了,也不知找着了没有。
虽知她武艺不凡,但难保不会遇上高手,带着两个孩子,也不知能不能有个胜算。
好在不多久,阿思便抱着孩子出现了。
秦父秦母见状,立刻冲了上来,从阿思跟束风手里接过了两个孩子,一个劲的唤着两个孩子的名字,也不知是不是药性过了的缘故,两个孩子悠悠转醒,见到秦父秦母都糯糯的叫了声,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秦父秦母抱着两个孩子泣不成声,修麟炀起身上前,上下打量了阿思一眼,“伤了?”
被修麟炀这一问,众人似乎才瞧见阿思的衣裙上染了不少的血迹。特别是胸前那一块,就好似是胸口破了个洞似得,都被染成了暗黑色,瞧着格外吓人。
秦家二老也是一惊,只顾着两个孩子,却没来得及关心自个儿的闺女,还在阿思摇了摇头,“没伤。”这些血都不是她的。
秦家二老松了口气。
“多少人?”清淡的声音又问。
“十几个吧,被逃了两个。”语气多少有些遗憾。
人伢子都是该死的。
宾客们暗暗一惊,一个人对付十几个人,竟能毫发无伤的回来!
唯有修麟炀淡然点头,原来只是十几个人,那倒的确不够这狗奴才打的。
只是……
“果真没事?”
与束风相同的语气。
阿思抬眸看了修麟炀一眼,没应声。
束风却上前,附耳低说了几句,便见修麟炀双眸沉了几许。
“去换身衣裳,吉时快过了。”说罢,又看向束风,“领二老去医庐。”
束风领命,这便引着秦家二老往医庐的方向走去。
阿思也回屋去换了衣裳,只是刚刚才穿好衣裙,房门便被打开了。
是修麟炀。
“爷怎不陪着萧姑娘。”
修麟炀上前来,“因为眼下,你更需要本王。”说罢,敞开了双臂,冲着阿思露出大大的怀抱。
阿思心口猛地一跳,低下头佯装整理着早已整齐的衣裙,“奴才挺好的。”
话音刚落,已是被紧抱于怀中。
有力的双臂紧紧包裹着她,厚实的胸膛传来那稳健的心跳。
鼻尖,满满的全是他的气息。
“本王第一次杀人时,只有六岁。”
“……这么小?”阿思记得,她第一次杀人,是十三岁。
“一个宦官冤了母妃,害母妃被赐白绫,查明真相后,本王拿了一个烛台就去找他了。”忆起了往事,修麟炀的怀抱下意识地收紧了些,“足足刺了那狗东西二十多下他方才咽气,死前一直盯着本王,可本王一点都不怕,因为他该死。”
一直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抬起,回拥着修麟炀,“爷,奴才也不怕,那群人也该死。”
“不怕,还腿软了?”
“……”她就知道束风告诉修麟炀了!
不好说自己是撒了谎的,只能转移了话题,“爷,吉时快过了吧?”
“不急。爷说什么时候是吉时,那就是什么时候。”这狗奴才虽说瘦小,可这抱在怀里的手感还挺不错。
直到修麟炀抱够了,二人才携手来到前院。
大厅内已是整齐的坐着一群人了。
上首坐着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锦衣华服,约莫就是凤家如今的掌家,凤氏的亲爹,凤鸣安。
修麟炀拉着阿思上前,“这位是凤大人,自今日起,你便要称他一声义父。”说罢,在凤鸣安的身侧落座。
阿思跪地行礼,“阿思见过义父。”
有丫鬟端了茶水上来,阿思端过,高举头顶,“义父喝茶。”
“乖。”凤鸣安接过茶盏,抿了一口,而后自怀中拿出一只玉镯,“这是义父给你的见面礼。”
“多谢义父。”有东西收,阿思自然是高兴的。
正要起身,却听一旁的凤氏道,“妹妹先别急着起。”说罢,又看向修麟炀,“王爷,您看萧姑娘怀着身孕,跪来跪去的不大好,不如就让阿思妹妹代了萧妹妹行了这礼吧。”
听着,倒是真心实意的替萧婉清着想。
萧婉清也冲着修麟炀道,“炀哥哥,我这几日脚肿的厉害。”
修麟炀心里头暗笑,瞥眼瞧向阿思。
他不做主,只让阿思自个儿拿主意。
若是今个儿就服了软,怕是日后凤氏跟婉清可是少不得会折腾这狗奴才的。
所以,只要阿思说个不字,他便也不会为难,只免了婉清的礼就好。
熟知阿思点了点头,“多磕个头罢了,不打紧。”说罢,又冲着凤鸣安行了一礼,奉上茶水。
凤鸣安实则有些不大乐意,虽说这门亲是利用居多,但萧婉清总归要称他一声义父的,怎能连个礼都叫一个奴才代劳?
可这提议又是自家闺女说的,便也不好说什么。
只拿出了另一只镯子,打算送给萧婉清。
岂料刚拿出来就被阿思夺了去,动作之快,令人咂舌,“多谢义父。”
“阿思!”凤氏皱了眉,“那是给萧妹妹的!”
阿思眨了眨眼,“可方才这礼是我行的。这是我的酬劳。”说着,将玉镯戴上了自个儿的手腕,她便是看中了这玉镯才甘愿代萧婉清行礼的,虽说不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但若是拿去当了,也能换好些银子的。
自顾自的起身,往一旁一坐。
行过礼,她可就是凤家人了,不必同那些丫鬟小厮一般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