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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李瘸子就是因为自负,骂师父江湖骗子,儿子才落得惨死下场。
李瘸子这孙子,比他当年还自负,问都不问,就骂我胡说八道。
要不是看在李瘸子跟我师父有旧,我早就甩脸走人了。
李瘸子生气了,拐杖砸地啪啪的响。
“李峰,你是不是当爷爷死了?”
这个医馆李瘸子一人撑了大半辈子,他在这个家里的威望,和古代皇帝的没什么两样。
见爷爷发火,李峰软了下来:爷爷,您别生气,您从小教育我要相信医术,怎么……
李瘸子使劲叹了口气:当初爷爷就是太相信自己的医术,才害了你父亲。
李瘸子对我说:孩子,峰儿脾气跟我当初很像,你别介意。
老辈都说软话,我就是心里有气,也得消一消,免得被人笑话不尊老。
我刚准备说不介意,谁知李峰抢了口。
“爷爷,就算他不是骗子,我也不能让医术不精的人给山山治病。”
得嘞,先是江湖骗子,后是医术不精,这家伙要是再不客气点,估计得叫我赤脚郎中了。
人都有脾气,更何况李峰这小子就差指着我鼻子骂了。
我冲李瘸子作了个揖,行了晚辈礼。
“李老,我们少郎中行医问诊,必须经过孩子父母同意,既然当爹的不让看,山山这病,您还是另请高人吧!”
也不等李瘸子开口,我转身就走,至于学习针法的事,针灸世家又不止李瘸子一家,我再去求求人就是了。
“孩子,留步!留步啊!”
我听到身后传来哒哒哒的拐杖声,回头一看,李瘸子竟然拄着拐杖来追我。
这个吓得我哟,李瘸子都多大岁数了,要是摔一跤我可遭不住。
我赶紧过去扶住他,说老爷子你这是何苦。
李瘸子死死抓住我胳膊,不让我走。
“孩子,当初我不听你师父的话,已经尝过了丧子之痛,现在我老李家就山山一根独苗,可不能再出事了!”
年过古稀的老人家,在我面前嗷啕大哭,是个有良心的人,心都硬不起来。
我说李老你别哭了,山山的病,我治!
当然,我有一个条件,如果山山被我治好,李峰必须跪下给我道歉。
李瘸子拎着拐杖,指着李峰:峰儿,你给爷爷过来!
李峰不情愿的走了过来,他看着我,脸上写满了不屑。
李峰跟我说,看在爷爷的面子上,让我给山山治病,不过我用什么方子,给山山喂什么药,都得经过他查验才行。
这分明就是对我不放心。
我暴脾气也上来了,我说不牢你费心,山山这病,一口药都不用喂。
李峰眉头皱起:不用药怎么治病,用针吗?
傻子才用银针,在李家人面前用银针,跟关公面前耍大刀什么区别?找死。
我说你甭管我怎么治,我只问你,我把山山的病治好了,你怎么办?
李峰倒是痛快:就按你说的,我三跪九叩给你道歉,医馆外面挂的牌匾,我亲自摘下来给你送去!
这话有点厉害了,我真没想到,李峰有这魄力。
俗话说的话,同行是冤家,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甭管哪个行业,面对同行,都有一股不服输的劲。
医馆的牌匾,就是李家的脸面,如果真给了我,可比李峰给我磕头认错还要重的多。
这赌约我接了,如果山山的病治不好,不用李峰动手,我自己滚着出去。
我问林馨,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林馨两手空空,当然没有准备,肯定是她去拿药的时候,被李峰给挡了回来。
李峰说他去给我准备,免得我到时候治不好山山的病,再拿准备不周做借口。
娘的,李峰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真欠抽,我敢肯定,这种人在电视剧里,都活不过一集。
不满归不满,李峰的动作倒是挺快。
桔梗3钱,甘草1钱,青黛5钱,百部1钱,山豆根1钱,人参3钱,茯苓5钱,天花粉3钱,我要的药材,一种不少,一钱不差。
这个方子,叫安魂散,取自中医《辨证录》第十卷,有补土泻火,消痰逐邪的功效。
李峰在一旁看着,面露不屑,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这安魂散虽然有补气的作用,却不怎么高明,他给山山开过的方子,肯定更好。
我懒得解释,少郎中擅长的药符,有药,还要有符。
我用温水把朱砂化开,在黄纸上,开始画符。
这符也不怎么高明,是我在泰山上躲避小鬼时用的避鬼符。
除了药材和纸笔,我一开始让林馨准备的,还有桃木牌和红线。
李峰倒是不小气,找来的桃木牌,都是货真价实的百年桃木,估摸着是逢年过节,家里祈福用的。
桃木的年限越久,效果越好,有这百年桃木打底,别说是食气鬼,就算是我在泰山碰到的小鬼儿来了,也得绕着走。
我把安魂散下了炉,然后把避鬼符缠在桃木牌上,用红绳系紧,放到药炉里一起煎煮。
两个时辰后,我把桃木牌取了出来,黄纸做的符已经煮化了,变成一团黑乎乎的膜,粘在桃木牌上。
我用清水把桃木牌洗干净,原本画在黄纸上的符,都印在牌子上了。
这印上符的桃木牌,在我们少郎中的行话里,有个响亮的名字——百鬼止步。
关于百鬼止步,在《少郎中问诊百帖》上,有真实的历史记载,它的出现,最早可以追溯到明朝。
明朝有个很厉害的人物,叫张居正。张居正是江陵人,字叔大,少名张白圭,又称张江陵,号太岳。
这人是明代政治家,改革家,华夏历史上最优秀的内阁首辅之一,他的事迹,在现代还被改编成了小说和电视剧。
张居正自小就是个神童,他五岁识字,七岁能通六经大义,十二岁考中秀才,十三岁时就参加了乡试,十六岁中了举人。
之所以参加乡试和中举人中间相隔三年,是因为明朝男子十六岁成年,未成年人是不能做官的。
正史上记载的就是这些,但细扒野史,会发现张居正在中举人之前,差点就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