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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晤,还是年轻人的记心好,以后回话,不必站起来,坐下吧!今后,你师徒行事,不仅要考虑为什么要做那件事,更重要的还要考虑两个问题:第一,该不该你们去做?第二,你们有没有能力做成功?”
“师祖,请恕徒孙无礼。不平事,天下人都可以管。阎王利用职权强奸女鬼,将六岁的女娃送给玉帝玩。这种伤天害理、大义不道的事情为什么不能管呢?徒孙实在想不通。”
“问的好!这正是本师祖要对你们讲的。阎王胡作非为,这是天庭的事,应由天庭的神仙去管。你们是凡人,根本用不着你们来管阎王的事。这就是孔丘所说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可天庭的神仙都装成不知道,谁也不管呀。”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能力管,也管不了!你二人就更没有能力管咯。连一个小小的阎王,你俩都斗不过,又哪里有能力去管天庭的事呢?”
“不就是死呗!魂飞魄散呗!死有重于泰山,轻如鸿毛,为正义而死,值呀!”霍天啸正气凛然,忿忿地道。
“值不值?不能光凭嘴上说,而要看有没有实际成效。如果你的死,没有换来任何实际效果,就谈不上值了。你们单凭一时之勇死了,对恶人未造成多大的损失,对民众也没有带来任何好处,那还有什么‘值’的可言?你们在阎王殿死了,有什么价值?那才是连鸿毛都不如哩!因为鸿毛还有毛在,而你们呢?什么也没有留下,这能说值吗?鼓励人们用牺牲去干毫无实际意义或者很少价值事情的文人墨客,就是一帮糊涂虫或者别有用心。弱智到连商人都不如,哪个商人都不会主动去做赔本买卖,而一直瞧不起商人的文人们居然连这点起码的常识都没有,你们说是不是糊涂和混蛋透顶!以你俩现在的修为,本领太低,在天庭伸张不了正义,救不了任何人;但是,如果到人间,除了遇到妖精和地仙外,没有一个凡人能斗过你们,大可以造福一方。除暴安良,行侠仗义,劫富济贫;惩处上万个坏人,救几十万民众。你们说,哪个值?”
“师父教训的对。弟子在行事之前,的确没有考虑该不该我们管和我们有没有能力管这两个重大问题。天儿,还不向师祖认错!”
“师祖,徒孙错怪您老人家了。我师徒的确自不量力,来管天庭的事。死在这里,一钱不值!”霍天啸起身低头拱手道。
“很好!以你疾恶如仇的刚毅的性格,能很快接受完全不同的意见,认识自己的错误,实在不容易。孺子可教也!坐下吧!今后在人间,若遇到歹徒的势力很强,自量敌不过时,本师祖不是主张放弃斗争,而是要退下来,蓄积力量,修炼更高的本领或者请帮手。绝对不能去硬拼和送死,你们的对手把不得你们这么愚蠢!让他们可以斩草除根,高枕无忧。所以,这么蛮干实际上是在帮敌人的忙。文人们鼓吹大家乘一时之勇,喊着口号向坏人的刀口去撞,白白死掉,实际上是为坏人消灾!如果反抗力量不死,至少可以在晚上去骚扰敌人,使他们不得安宁,不敢肆无忌惮地去残害百姓。这,不比你们这些反抗势力死绝了,要强百倍吗?”
“师父说的顶有道理,弟子今后一定按照您老人家的指示办事。”
“现在讲娄知县,他的后台硬的狠。天上人间都一样,凡是公开和大量干坏事者,都是因为有后台撑腰。不打击他们的后台,解决不了大问题。天上的最大后台是玉帝,人间则是皇帝。”
“师祖,徒孙不懂。这些最高首领干吗是非不分,为什么要宠信奸臣?成为坏人的后台。”
“因为他们也要干违法乱纪的事。律法本来是管理和统治民众的,因此古代有‘刑不罚大夫’的原则,民不能告官,特别是皇帝。后来,在民众的强大压力下,在‘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呼声下,皇亲国戚只好表示要遵守律法。但是,这些统治者们都想干违法的事情,却又不好意思公开由自己出面干。例如。皇帝出宫嫖名妓,玩幼女等等。你们以为只有隋炀帝喜欢玩童女吗?他不过是一个敢公开做,而且养成嗜好的皇帝而已。忠臣们整天对天子唠叨律法和君王之道,要皇帝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说,皇帝当然不喜欢;而佞臣们则投皇帝之所好,为皇帝安排出宫嫖妓,玩民间妇女和幼女,干各种坏事。你们说,皇帝能不喜欢吗?能不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心腹和进行包庇吗?例如,本朝太监刘瑾,不就是为武宗提供他淫乐的豹房,外出打猎和出游时指使太监抢民女给他取乐吗?他玩过的幼女就不少。因而刘瑾万分受宠,他有错也不追究,以致祸害了成千上万的人。刘瑾贪污的金银富可敌国,家产是全国一年总收入的百多倍。”
“武宗太昏庸无道了!”霍天啸叹道。
“皇帝只呆在皇宫内,国内外的情况,主要靠他信任的太监和大臣提供,又哪能不昏聩呢?差别只是大小而已。他身边的人好一点,皇帝就英明一点;他身边的人,坏一点,或者很坏,皇帝就只能是荒淫无道,尽干坏事了。当今神宗皇帝年已五十三岁,体弱多病,而他的太子朱常洛,能力和魄力都不够,因此神宗的弟弟一直在网罗势力,图谋篡夺皇位。南直隶省是太祖皇帝的建都和发源地,是一个面积很大,很富饶的行省。这个行省的布政使娄勋峰是娄知县的伯伯,掌管这个行省军队的都督娄勋鼎是他的父亲。安排娄鹏到长安县当知县,不过是走走过场,很快就会晋升知府,然后到省府任按察使。这样一来,这个实力很强的行省从行政,司法到军队全部落到翊斌亲王的手里。京城北京和另外四个行省的最高级官员都有他的亲信,只要神宗驾崩,斌亲王就会宫廷政变,夺取皇位。”
“师祖,就让斌亲王取代昏庸无能的神宗子孙有何不可?最好是民众起义,推翻明朝,建立新皇朝。”
“霍天啸,你想的太简单了。华夏改朝换代还少吗?朱元璋出身贫寒,是地道的农民,当过和尚,他是典型的平民起义当上皇帝的人。为了扩充势力,争取更多的人跟他造反,夺天下,他提出‘跟元璋,不纳粮’的口号。建立明朝后,不纳粮行吗?他吃什么?他后宫三千嫔妃,还有太监和皇宫护卫,整个紫禁城内大约一万人依靠什么活下去?各地官员和近三百万所卫军都得靠税收和纳粮来养活呀。明朝初,每亩纳粮三升,一百年后,增加了两倍。多少人流血牺牲,产生多少孤儿寡母,仅仅只换来几十年的减税,值得吗?说穿了,改朝换代不过是换一帮人统治民众,又何苦战火连绵,尸骨成山呢?反正都是家天下,建立一个家族的霸业,没有必要全国大动乱嘛。”
“那就不要造反,反抗残酷剥削和压迫啦?”霍天啸又激动起来。
“说得对!要造反,杀贪官恶吏,占山为王,但不能形成足以导致全国大动乱的势力。许多人落草为寇是被迫的,逼上梁山。他们起到了打击贪官墨吏,恶富绅霸的作用;劫富济贫,使一方民众受益。但是,一旦势力特别强大时,首领的思想就会改变,想发动战争,独霸天下,建立自己的千秋霸业。所以,今后你们只能支持行侠的土匪,维持一方正义和安泰;但反对夺取天下,把全国推入战争苦海。”
“师祖说的太对了,使徒孙茅塞顿开。”
“你师徒回去后,要打击斌亲王发动战争,篡位夺权的图谋和势力。这种搞宫廷政变的人,比结杆起义的人更坏。他们往往心狠手辣,为达个人目的不择手段;什么坏事都干的出来,毫无人性。你们要仔细观察他的为人,如果是奸恶之徒,就把他处死,以绝后患。”
摘自拙著借尸还换魂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