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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连不是索隐派的成员也同意红楼梦第63回,贾宝玉把“芳官”改名为“耶律雄奴”的下段言论是反对满人的:
宝玉又说:“芳官之名不好,竟改了男名才别致。”因又改作“雄奴”芳官十分称心,又说:“既如此,你出门也带我出去。有人问,只说我和茗烟一样的小厮就是了。”宝玉听了,喜出意外,忙笑道:“这却很好。我亦常见官员人等多有跟从外国献俘之种,图其不畏风霜,鞍马便捷。既这等,再起个番名,叫作‘耶律雄奴’。‘雄奴‘二音,又与匈奴相通,都是犬戎名姓。况且这两种人自尧舜时便为中华之患,晋唐诸朝,深受其害。幸得咱们有福,生在当今之世,大舜之正裔,圣虞之功德仁孝,赫赫格天,同天地日月亿兆不朽,所以凡历朝中跳梁猖獗之小丑,到了如今竟不用一干一戈,皆天使其拱手俛头缘远来降。我们正该作践他们,为君父生色。"
**:胡适先生认为,这段文字“是一个旗人作者颂扬满洲帝室的威德”朱光东先生提出:这是无稽之谈[1]。红楼梦是一部“大骂异族”的反清作品[1、2、8]。
对胡适,笔者并不认同,因为他的私心太重;居然为了一己私利,隐瞒甲戌本是伪本的真相[5],伪造甲戌本首页的自题诗[6],故意点错甲戌本第一回上落款为“甲午年八日”眉批的标点符号,引起曹雪芹去世年代的争论[7]等等。但是,在这里,他的看法是对的。朱先生的论文[1]中,例举了几个因为写了“犬戎”等而被清朝查禁的书籍;他没有注意到作者是哪个民族的人?由于他们都是汉人,由汉人写出“犬戎”因此有影射满清之嫌。
对汉人,夷、胡、戎、狄、金、辽等都是外族;但是,对满人,他们与匈奴、契丹等争战了几百年,视他们为仇敌。1125年,契丹被金所灭;在明末(17世纪),努尔哈赤统一了东北各民族,成为满族。满人贵族和胞衣家里都有契丹人后裔充当奴隶。曹家就有被俘虏契丹的子孙做家奴。第63回写道:
“究竟贾府二宅皆有先人当年所获之囚赐为奴隶,只不过令其饲养马匹,皆不堪大用”
宝玉的言论,不过是站在满人的立场上讲话,敌视匈奴、蔑视契丹人(耶律雄奴);颂扬满族皇帝,满人和他们的奴才们自命为“大舜之正裔”我们汉人倒成了“旁系”;不但丝毫没有反清复明的意思,甚至连他曹家是汉人也忘得一干二净。在第78回,贾政道:
“本朝皆系千古未有之旷典隆恩,实历代所不及处,可谓‘圣朝无阙事’,
唐朝人预先竟说了,竟应在本朝。如今年代方不虚此一句。”
“阙事”指缺点或过错“圣朝无阙事”是说朝廷好得“没有缺点”在这里,否定了历代的汉族皇朝,唯有他主子满清皇朝才实现了“圣朝无阙事”由这些对当朝满清政府的极度称颂,充分看出曹雪芹一家的基本立场:把自己当成了满人,十足的一副满人奴才面孔!希望他们起来反满,简直是做春秋大梦!
不少人细抠红楼梦的词句,通过引深和发挥,硬说“耶律雄奴”、“匈奴”等是指满洲人,非要把反清复明的帽子扣在红楼梦和曹雪芹父子头上。这些文字和观点的通病就是只从红楼梦里挖掘出问题和反满的线索,而不反过来到红楼梦中求取证明;从来就不考虑:新观点和线索产生的动机和效果。这是我国红学研究的普遍缺陷,也是引起红楼梦观点和资料五花八门的主要原因。
再举一例,逗红轩先生对第22回薛宝钗写出的“灯谜诗”所作的分析。当对下列诗句进行了复杂的推演后得出,它的谜底是:崇祯。
朝罢谁携两袖烟,琴边衾里总无缘。
晓筹不用鸡人报,午夜无烦侍女添。
焦首朝朝还暮暮,煎心日日复年年。
光阴荏苒须当惜,风雨阴晴任变迁。
在这里暂且不谈论逗红轩先生的分析,单单说设计这个谜底的动机。薛宝钗在贾府全家欢度元宵佳节上,为什么要将“崇祯”设计成灯谜底?即使大家猜出来了,又有什么作用?难道能起到唤起民众,为崇祯开追悼会,默哀三分钟!甚至起来反清复明?!这么做,对于“在跟随主子进关时”不知杀死多少汉人、才获得今天显赫荣耀地位的荣国府,能起何作用?能动摇曹家死心塌地投靠满清政府的基本立场吗?何况薛宝钗是一个很正统、循规蹈矩、知识渊博、思维清晰的才女,一直在准备参加“为公主郡主入学陪侍,充为才人赞善之职”的选拔,她岂能想到需要追悼明朝没落的皇帝?而且薛宝钗怀念“崇祯”设计这个灯谜,试问:对她有什么好处?动机何在?
如果说是贾宝玉,图一时痛快、不顾后果,倒可能胡说八道的瞎搞一气。但对薛宝钗而言,只要遵照文艺创作的基本原则稍稍考虑一下,即可得出,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在薛宝钗身上。按照红楼梦中人物的个性,薛宝钗没有写出这种灯谜的动机和可能性;曹雪芹怎么能要薛宝钗写出怀念大明皇帝的灯谜呢?如果曹雪芹真想将灯谜底设计成“崇祯”以发泄愤恨的话,他一定会考虑怎么能使读者猜测出他的意图,因而他只可能安排贾宝玉写出此灯谜,以便消除读者的疑惑,保证达到他的预期目的。实际上,曹雪芹令薛宝钗,而不是贾宝玉写出上述灯谜,就充分否定了谜底是“崇祯”
从设计灯谜的人、猜灯谜的场合、出席的成员、以及可能产生的效果等诸方面看“崇祯”都不可能成为灯谜的谜底;因此,这种类似的挖掘,又有什么意义呢?
再举一个例子。有几个人提到:在第六回中,刘姥姥的女婿狗儿。他生一子,小名“板儿”嫡妻刘氏。又生一女,名唤“青儿”“板"的谐音字是“反”"青"是“清”“用加减法就是‘反清’[10]”
如此引深,真令人不寒而栗!采用相同的引深法,按照文章[11]的推演“凤”为“康”“熙凤”反读就是“康熙”“王”的同音字是“亡”“王熙凤”便变成“亡康熙”!
同理,挂在乾清宫中由顺治皇帝书写的横匾“正大光明”可以推演成:“正”在“光”复“大明”
可见:采用“谐音字”和“拆字法”是产生文字狱的原因和方法,在生活和文学领域的流行和推演将导致社会混乱、扼杀民主和自由、令大家人人自危,谁也不敢发表文章和言论!
我国红楼梦的研究和探索,如果总在这些没有实际意义、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问题上兜圈子,花费时间和精力,实在不可取。 相关资料(检索互联网)
[1]朱光东:是“大骂异族”还是“歌颂满洲”红楼品茗,红楼文库,2008-11-20
[2]朱光东:红楼梦诗词中的民族主义思想浅析,红楼品茗,红楼文库,2006-02-17
[3]展静:红楼梦作者的立场和思想——红楼梦反清新证,红楼品茗,红楼文库,2007-05-25
[4]安晓玲:二探红楼(1):曹雪芹不想反清
[5]安晓玲:新探红楼(78):甲戌本是伪本的又一实证
[6]安晓玲:新探红楼(73):对曹雪芹自题诗的讨论
[7]安晓玲:新探红楼(72):曹雪芹在哪年逝世?
[8]展静:红楼梦作者的立场和思想——红楼梦反清新证,红楼品茗,红楼文库,2007-05-25
[9]逗红轩:石头印红楼第二集红楼梦即“朱明之梦”红楼品茗,红楼文库,2007-09-24
[10]展静:红楼梦反清之新证据,红楼艺苑,学术研究,2008-7-16
[11]互联网:红楼梦命名与康熙帝位关系考,红楼梦网,2008-0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