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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曹家发行的最早石头记版本——庚辰本中,缺失第64和67回。本文总算找出了所缺少的这两个回目。
一、蒙府本和列藏本中的第64回
笔者对比分析了目前8个古本和程高本中所具有的第64和67回,得出内容最少的是蒙府本。现以下面一段内容,将蒙府本同梦稿本进行对比分析。此处梦稿本是修改稿。
贾蓉回了他父亲。次日命人请了贾琏到寺中来,贾珍当面告诉了他尤老娘应允之事。贾琏自是喜出望外,又感谢贾珍贾蓉父子不尽。于是二人商着,使人看房子打首饰,给二姐置买妆奁及新房中应用床帐等物。不过多几日,早将诸事办妥。已于宁荣街后二里远近小花枝巷内买定一所房子,共二十余间。又买了两个小丫鬟。贾珍又给了一房家人,名叫鲍二,夫妻两口,以备二姐过来时伏侍。[]又使人将张华父子叫来,逼勒着与尤老娘写退婚书。
却说张华之祖,原当皇粮庄[],后来死去。至张华父亲时,仍充此役,因与尤老娘前夫相好,所以将张华与尤二姐指腹为婚。
**:上面的方括号黑体字代表蒙府本与梦稿本不同的字,在蒙府本中没有的字用括弧:[]表示。下面将指出,蒙府本是按照梦稿本中修改稿的底本抄出来的;仅仅相差:把“量”字改成议字,增加两个字:又、多,缺少[头]字和一段文字:[那鲍二两口子听见这个巧宗儿,如何不来呢?]。
首先,需要确定:蒙府本这段描述是不是伪造的?鉴别的重要依据是:它的内容在现有古本中有没有相近的文字,令它得到印证。果然,在列藏本上找到了基本上相同的描述,如下:
贾蓉回了他父亲。次日命人请了贾琏到寺中来,贾珍当面告诉了他尤老娘应允之事。贾琏自是喜出望外,感谢贾珍贾蓉父子不尽。于是二人商量着,使人看房子打首饰,给二姐置买妆奁及新房中应用床帐等物。不过几日,早将诸事办妥。已于宁荣街后二里远近小花枝巷内买定一所房子,共二十余间。又买了几个小丫鬟。贾珍又给了一房家人,[]叫鲍二,夫妻两口,以备二姐过来时伏侍。[]又使人将张华父子找来,逼[]着与尤老娘写子退婚书。
[[即]](且)说张华之祖,原当皇粮庄[]头,后来死[[去]](了)。至张华父亲时,仍充此役,因与尤老娘前夫相好,所以将张华与尤二姐指腹为婚。
**:列藏本也是按照梦稿本中修改稿的底本誊抄而成,两者的差别除了相同与蒙府本外,列藏本还多:两个小丫鬟改成几个;去掉:“名”、“勒”字;在书稿中还进行了两处更改:[[即]](且),[[去]](了)。说明在蒙府本的基础上,又进行了改动。
从蒙府本和列藏本内容基本相同,而且戚序本的内容与列藏本完全相同(参见[8])来看,充分表明:上面的文字不是伪造的,而是由曹雪芹撰写而成。
二、对第64回的“红楼梦文本分析”
笔者对红楼梦研究的重要贡献之一是提出鉴别红楼梦版本和文稿真伪的“红楼梦文本分析法”[1]。现在就以如何确定上面的第64回的性质,来具体阐明“红楼梦文本分析法”[1]的运用。
“红楼梦文本分析法”的慢速法是:将上述内容与现有的庚辰本、甲辰本、程乙本和蒙府本的后40回对比,找出它应该属于哪个版本?由于庚辰本缺这个回目,而且第64回不位于蒙府本的鉴别范围(第80~120回)之内,因此可以进行核对的只有甲辰本和程乙本两个版本。
甲辰本的内容是:
贾蓉回了他父亲。次日命人请了贾琏到寺中来,贾珍当面告诉了他尤老娘应允之事。贾琏自是喜出望外,感谢贾珍贾蓉父子不尽。于是二人商量着,使人看房子打首饰,给二姐置买妆奁及新房中应用床帐等物。不过几日,早将诸事办妥。已于宁荣街后二里远近小花枝巷内买定一所房子,共二十余间。又买了两个小丫鬟。贾珍又给了一房家人,名叫鲍二,夫妻两口,以备二姐过来时伏侍。那鲍二两口子听见这个巧宗儿,如何不来呢?又使人将张华父子叫来,逼勒着与尤老娘写退婚书。
却说张华之祖,原当皇粮庄头,后来死去。至张华父亲时,仍充此役,因与尤老娘前夫相好,所以将张华与尤二姐指腹为婚。
**:在甲辰本上,用方括号标出与蒙府本不同的地方有:
1)在这一段文字里,最重要的区别是甲辰本多一句话:那鲍二两口子听见这个巧宗儿,如何不来呢?;
2)甲辰本多个头,显然是蒙府本和列藏本伪造时所采用的底本庚辰本漏抄了;
3)蒙府本是议,甲辰本是量;蒙府本有:多字,甲辰本和梦稿本,没有此字。
这些差别或改动,显然不属于誊抄者的修改。
根据蒙府本比甲辰本少:那鲍二两口子听见这个巧宗儿,如何不来呢?看,蒙府本在这个回目的“文本性质”属于甲辰本以前的版本,即庚辰本。
程乙本的内容是:
贾蓉回了他父亲,次日命人请了贾琏到寺中来,贾珍当面告诉了他尤老娘应允之事。贾琏正是喜出望外,感谢贾珍、贾蓉父子不尽。于是二人商量着,使人看房子,打首饰,给二姐儿置买妆奁及新房中应用床帐等物。不过几日,早将诸事办妥,已于宁荣街后二里远近小化枝巷内买定一所房子,共二十余间,又买了两个小丫鬟。只是府里家人不敢擅动,外头买人又怕不知心腹,走漏了风声。忽然想起家人鲍二来,当初因和他女人偷情,被凤姐儿打闹了一阵,含羞吊死了,贾琏给了一百银子,叫他另娶一个。那鲍二向来却就合厨子多浑虫的媳妇多姑娘有一手儿,后来多浑虫酒痨死了,这多姑娘儿见鲍二手里从容了,便嫁了鲍二。况且这多姑娘儿原也和贾琏好的,此时都搬出外头住着。贾琏一时想起来,便叫了他两口儿到新房子里来,预备二姐儿过来时伏待。那鲍二两口子听见这个巧宗儿,如何不来呢。
再说张华之祖,原当皇粮庄头,后来死去,至张华父亲时,仍充此役。因与尤老娘前夫相好,所以将张华与尤二姐指腹为婚。
**:上面是在程乙本上标出同甲辰本之间的差异,再次证实笔者的观点:程乙本是修改甲辰本得来的。两者底本的文字几乎完全相同,只是程乙本增加了一大段黑体文字。另外,将“却”改成“再”
程甲本和三家评本的内容与程乙本完全相同(如下),再次证实它两都是属于程甲本改良版本,是按照程乙本排印的;具体内容是:
贾蓉回了他父亲,次日命人请了贾琏到寺中来,贾珍当面告诉了他尤老娘应允之事。贾琏正是喜出望外,感谢贾珍、贾蓉父子不尽。于是二人商量着,使人看房子,打首饰,给二姐儿置买妆奁及新房中应用床帐等物。不过几日,早将诸事办妥,已于宁荣街后二里远近小化枝巷内买定一所房子,共二十余间,又买了两个小丫鬟。只是府里家人不敢擅动,外头买人又怕不知心腹,走漏了风声。忽然想起家人鲍二来,当初因和他女人偷情,被凤姐儿打闹了一阵,含羞吊死了,贾琏给了一百银子,叫他另娶一个。那鲍二向来却就合厨子多浑虫的媳妇多姑娘有一手儿,后来多浑虫酒痨死了,这多姑娘儿见鲍二手里从容了,便嫁了鲍二。况且这多姑娘儿原也[和](合)贾琏好的,此时都搬出外头住着。贾琏一时想起来,便叫了他两口儿到新房子里来,预备二姐儿过来时伏待。那鲍二两口子听见这个巧宗儿,如何不来呢。
再说张华之祖,原当皇粮庄头,后来死去,至张华父亲时,仍充此役。因与尤老娘前夫相好,所以将张华与尤二姐指腹为婚。
**:程甲本的文字与程乙本完全相同,仅仅差:将[和]字改成(合)字。
通过上面的文本分析,可以肯定:第64和67回的蒙府本是甲辰本的前身,即庚辰本;也就是蒙府本的第64回67回,就是庚辰本外出送审,迷失掉的两个回目。拙文[2]已经证实:蒙府本是按照庚辰本进行修改而得来的伪本。
三、红楼梦文本分析法的快速法
将上面的蒙府本文字与梦稿本的修改稿对比,即可迅速的确定它的性质,没必要逐一去同庚辰本、甲辰本和程乙本对比。梦稿本这段内容是修改稿,文字是:
贾蓉回了他父亲,次日命人请了贾琏到寺中来,贾珍当面告诉了他尤老娘应允之事。贾琏正是喜出望外,感谢贾珍、贾蓉父子不尽。于是二人商量着,使人看房子,打首饰,给二姐儿置买妆奁及新房中应用床帐等物。不多(过)几日,早将诸事办妥,已于宁荣街后二里远近,小化枝巷内买定一所房子,共二十余间,又买了两个小丫鬟。[[贾珍又给了一房家人,名叫鲍二,夫妻两口,以备二姐过来时伏侍。那鲍二两口子听见这个巧宗儿,如何不来呢?又使人将张华父子叫来,逼勒着与尤老娘写退婚书。]](只是府里家人不敢擅动,外头买人又怕不知心腹,走漏了风声。忽然想起家人鲍二来,当初因和他女人偷情,被凤姐儿打闹了一阵,含羞吊死了,贾琏给了一百银子,叫他另娶一个。那鲍二向来却就合厨子多浑虫的媳妇多姑娘有一手儿,后来多浑虫酒痨死了,这多姑娘儿见鲍二手里从容了,便嫁了鲍二。况且这多姑娘儿原也和贾琏好的,此时都搬出外头住着。贾琏一时想起来,便叫了他两口儿到新房子里来,预备二姐儿过来时伏待。那鲍二两口子听见这个巧宗儿,如何不来呢。)
再说张华之祖,原当皇粮庄头,后来死去,至张华父亲时,仍充此役。因与尤老娘前夫相好,所以将张华与尤二姐指腹为婚。
**:梦稿本上面的底本是甲辰本,涂抹掉一大段文字后,又增加圆括号的黑体字,就得到程乙本。而蒙府本的基本文字同甲辰本,只是少:那鲍二两口子听见这个巧宗儿,如何不来呢?。它说明:这段文字是修改庚辰本获得甲辰本时增添的。也就是说:蒙府本这部分内容是最初的版本,早于甲辰本。即,蒙府本的第64回正是现有庚辰本所缺少的回目。
最后一个问题是:蒙府本和列藏本的第64和57回从何而来。在拙文[2~4]中考证出:蒙府本、列藏本和舒序本是以庚辰本为底本,按照120回红楼梦定本伪造而成;不是庚辰本缺少第64和67回吗?它们这两个回目从何而来?
笔者在拙文[6、7]考证出:曹家发行石头记和红楼梦的动机不是为了文学目的,直接原因是解决曹家的贫困。为了急于把第一个石头记版本——庚辰本拿到庙市出售,时间很匆忙,尽管收回的外传书稿中迷失了第64和67回,也未来得及拿家里保存的底稿,改写成发行版本[7],就大量誊抄,到庙市去出售。几年后,当曹家把庚辰本的发行版权转让给庙市的书摊老板时,所转让的庚辰本不是“77回”而是“80回”;将缺少的第64和67两个回目补抄了进去;而且,还从最后的第79回里,分离出第80回,并议定出第80回的回目名称。这就是说:庚辰本实际上具有三种版本[8]:
(1)最初发行的“77回”版本,称“最早77回庚辰本”:如现存的庚辰本,实际上只有77个回目;
(2)后来转让给书摊老板的“转让80回庚辰本”:此版本在补充第64和67回时,对它们的文字进行了修改,上面有甲辰本的文字,详情请看拙文[8]。伪造戚序本时所采用的庚辰本就是这种版本;
(3)“最早80回庚辰本”:这是曹雪芹为了恢复“最早的庚辰本”的面貌而抄写的版本,所补充的第64回67回,未进行改动,直接从甲辰本的修改稿中,按照底本抄写出来的(见文章[8])。这个最初的80回庚辰本版本后来在曹家的红楼梦专卖店中出售。蒙府本伪造时所使用的底本庚辰本就是这个版本。
四、己卯本的第64和67回的来源
拙文[5]中,确证了己卯本是伪本,它是以庚辰本为底本伪造的。那么,它里面的第64和67回从何而来?分析第64回,即可得出结论:
贾蓉回了他父亲,次日命人请了贾琏到寺中来,贾珍当面告诉了他尤老娘应允之事。贾琏正是喜出望外,感谢贾珍、贾蓉父子不尽。于是二人商量着,使人看房子,打首饰,给二姐儿置买妆奁及新房中应用床帐等物。不过几日,早将诸事办妥,已于宁荣街后二里远近小化枝巷内买定一所房子,共二十余间,又买了两个小丫鬟。只是府里家人不敢擅动,外头买人又怕不知心腹,走漏了风声。忽然想起家人鲍二来,当初因和他女人偷情,被凤姐儿打闹了一阵,含羞吊死了,贾琏给了一(二)百银子,叫他另娶一个。那鲍二向来却就合厨子多浑虫的媳妇多姑娘有一手儿,后来多浑虫酒痨死了,这多姑娘儿见鲍二手里从容了,便嫁了鲍二。况且这多姑娘儿原也和(合)贾琏好的,此时都搬出外头住着。贾琏一时想起来,便叫了他两口儿到新房子里来,预备二姐儿过来时伏待。那鲍二两口子听见这个巧宗儿,如何不来呢。
再说张华之祖,原当皇粮庄头,后来死去,至张华父亲时,仍充此役。因与尤老娘前夫相好,所以将张华与尤二姐指腹为婚。
**:与各版本对比,得出:己卯本完全相同与程甲本,连将“和”字改成“合”字也相同。明显不同的是:程甲本和所有版本都是:“一百银子”唯独己卯本是“二百银子”它“二”字从哪里来的呢?看看图1就清楚了。程甲本(图1(a))的“一”字上面有一横,属印渍,被伪造者看成是“二”字(图1(b))。这一铁的事实,再次证实己卯本的伪本面貌。
(a)(b)
图1程甲本(a)和己卯本(b)
最后,要指出的是:近代出版的红楼梦中,第64和67回都是像己卯本,照抄程甲本(即程乙本)。对120回的红楼梦,这样做是合理的;但是,对80回的红楼梦,这种照抄程乙本的做法就歪曲了曹雪芹的原著。例如周汝昌先生点校的80回红楼梦[8]就是采用程乙本的第64和67回。
郑庆山先生点校脂本汇校石头记[10]时,第64和67回取自甲辰本,是否正确?就要看书中的回目属于什么版本。如果是甲辰本版本,就没有歪曲曹雪芹的原著,因为他出版的实际上是甲辰本。可惜的是:郑先生采用的是庚辰本的版本,只是在里面加入甲辰本的第64回67回。这种做法欠妥,应该选用戚序本或列藏本,最好是蒙府本中的第64和67回。
蔡江义先生校对的红楼梦[11]是120回,其第64和67回却与戚序本和列藏本基本相同(仅个别词存在差异),也不适合。这两个回目理应使用程乙本的版本才正确,因为戚序本的第64和76回属于转让80回庚辰本版本。这个版本只能与80回石头记,不能同120回红楼梦相搭配的。
在曹雪芹的80回石头记里,第64和67回应该是戚序本和列藏本,最好是采用蒙府本的版本,才是曹雪芹的原著。
五、结论
1、蒙府本和戚序本的第64和76回正是庚辰本缺失的两个回目。出版80回红楼梦或石头记时,应该采用戚序本和列藏本,最好是蒙府本到版本,才是忠于曹雪芹的原著;
2、本文再次证实,存在下列的文本关系:由庚辰本修改成甲辰本,再由甲辰本演化成程乙本;
3、己卯本中的第64和76回是照抄程甲本而来;
4、最早发行的庚辰本有三种版本:最早77回庚辰本、最早80回庚辰本和转让80回庚辰本。
相关资料(检索互联网)
[1]安晓玲:新探红楼(56):如何确定最佳的红楼梦版本
[2]安晓玲:新探红楼(23):“蒙府本”是古代伪本
[3]安晓玲:新探红楼(24):“列藏本”也是古代伪本
[4]安晓玲:新探红楼(27):“舒序本”是古代人的伪造的
[5]安晓玲:新探红楼(18):拙劣伪造的已卯本(一)、(二)、(三)
[6]安晓玲:新探红楼(60):庚辰本是在仓促下成书和发行
[7]安晓玲:新探红楼(56):如何确定最佳的红楼梦版本
[8]安晓玲:二探红楼(24):第67回目的文本分析
[9]曹雪芹:红楼梦(八十回石头记。周汝昌精校本),海燕出版社
[10]曹雪芹、高鹗:脂本汇校石头记,郑庆山校,作家出版社,2003年
[11]曹雪芹:红楼梦(蔡江义校本),200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