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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分,雨季来了。这个雨季比以往的要烦闷。
寂寞的雨季,雨点拍打着拥有寂寞的心的人。
为什么?因为寂寞的心就是由无数的孤独交织而来的。可惜,偏偏没有一把能够保护寂寞的雨伞。
寂寞、孤独是相同的,也是唯一的。唯一令他们失去其它的感觉。
——题记
一直是那张熟悉的脸
后天,冻季也决定去拜祭美东。眨眼就过了八年,而他也孤独地过了八年。八年前血淋淋的场面他一直都没有忘记,八年来一直都在坚持着,希望有一天能够替她报仇。他心里最挂念的人就是她,一个死去的人但永远不承认死在他的心里。
今天晚上,他站在电话前已经一个小时一直没有动。电话的[再生]键亮着,他就盯着那点红光,没有眨眼。他猜到是她的留言电话。
今天在学校里发生了一件让大家都关注的事。
冻季也是名子雾高校里面数一数二的美男子,虽然外表冷酷无情,但仍然有不少女生青睐。冻季也给别人的感觉出了冷以外,就是一种把自己置之度外的感觉,他对什么人和什么事都不感兴趣。正是因为他总是持着这副漠不关心的态度,平时都很少人愿意接近他,而他就一直只有他自己的身影陪着他。
但是,叶月竟然在公开场合问他要了电话号码。她开口问算是很平常,因为她不是第一个敢接近他的人。倒是叶月的语气太直接了点,这是让其它人觉得最不寻常的地方。更惊人的是,冻季也什么都没说就把号码写了给她。这件事以超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高校。有不少有胆量的女生马上“面试”似的来找冻季也了。可是,冻季也只有保持着他的冷漠。短暂的温柔只属于叶月,只有叶月能够逼出他内藏的温柔。的确,他和叶月之间的丝丝微妙岂是身旁这些人能够理解的,而他本人对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更是有着许许多多说不清的感觉。
喜欢说闲话的女生们也开始她们的“工作”了。像他这种平时在大家口中没流传多少闲话的风云人物,这一反常态的表现能不成为校园里人气颇高的话题吗?
甲:“你们都知道吗?水镜刚才的异常行为。”
乙:“那个火鸟什么回事?为什么水镜都听她的?”
甲:“算吧!名草有主了。”
谣言是不可能停止的。有的说水镜一直据人于外,现在终于找到了。有的说叶月用上什么邪门的令水镜听她的话。有的成人之美,说他们两情相悦。
当然,他整个人有余活在一个与这个闲言闲语的世界毫不相关的世界中,闲话对于他不过是芝麻般的小事。但是,这次毕竟联系上叶月,在他心里不多不少也在关心着一切的。而比起谣言,他更关心后天拜祭的事,因为那天对他的过去很重要,也将要影响他和叶月之间的关系。
夜已深了,云浓密起来。唦唦地,雨来了。开始是很大的,从屋顶传来的滴滴答答声分辨出来。这是场令人讨厌的风雨,但雨声并没有影响冻季也的思绪。他不再盯着闪着红光的按钮,只是坐在电话旁边,努力回想着叶月的笑脸,他心里最在乎的那张脸是如何向着他微笑的。
其实冻季也和叶月的第一次见面比较刻意,一种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执着。冻季也是看到话剧组的海报才意外地注意到叶月那张脸的,同时因为这张脸,他开始留意着话剧组的活动,有时候甚至去参观话剧组的一些活动。不过没有一次能让他见上“等待的人”所以在他心里还有一个希望尚存。而在等待话剧上演的日子里,他开始迷上了那张脸,也许这是多年以来唯一没有忘掉的东西就只有那张熟悉的脸。
话剧上演那天,他就一直期待海报上的那个女孩出现。在等待的时候,他也在怀疑自己在干什么。他知道自己的思想似乎超越了现实,但他不可能控制自己的思想,几年以来或者他就是在等这一刻,重遇的一刻。当她出现的第一个画面,冻季也已经呆下来了。不只是脸孔,就连她的衣服也能让他记起自己身边曾经有一个和她一样的人的存在。尤其是看着话剧有一幕就是姐姐保护弟弟的时候,冻季也完全回到八年前的那一刹,就连听见台上的声音也在叫喊着他的名字。然而这一幕正好勾起了深藏在他记忆中,最恐怖和充满仇恨的片断,同时是一种挖掉心脏的痛楚。最后他是忍不住中途离场的。离开以后,他还是有那种想呕的感觉,血腥的味道尽管还是缠着他,他这辈子仿佛已经被拖进血腥仇恨当中,那张脸是一切恐惧和仇恨的根源,使他无论如何都忘却不了的脸。
虽然在那一瞬间感到的是一种痛,他还是相信那是一种未知的真实,所以在话剧以后他就在等机会与叶月再见面。
然后在某天,他们很偶然擦肩而过。
冻季也看她几乎是看呆了眼,不禁叫了一声:“姐”第一次在这种距离看她,而她长的真的好象一个人,心里活着的那个人。
叶月听见了就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她已经知道他就是全校鼎鼎有名的校草。“学长你好!我叫火鸟叶月。”然后偷偷笑了一下。
冻季也对于这个笑感到意外。大概是他从来没有真正留意面前的人的笑脸,只有这个是例外。“你笑什么?”
叶月见识过什么是狂蜂浪蝶的情况,至于他,可能是名副其实的校园第一冷酷人物。“笑你现在很闲,身边少了一大群拥护你的人。”
对于拥护的人,他只觉得那些是浪费时间罢了,他打从心里就不要理会那些人的存在。“哦!本来就没有一个。”
叶月听到这么一句,大概也敢肯定学校说他的“冷”到什么程度。“那就是我会错意了。”
冻季也冷不防的解释道:“我对你(的脸)比较有兴趣,她们只是一群蚂蚁一样。”
叶月除了难以置信以外就是觉得受宠若惊,实在难以让她想象到他这样的人会注意到那么不显眼的自己。不过她却能想到开一个小玩笑去试探他“那你就是杀虫水了!”
可惜冻季也嘴角动也没动,丝毫没有想笑的意思。马上正色道:“因为你长得很像我姐姐。”
叶月:“哦!大概是因为话剧的感觉吧!其实”
“感觉归感觉,我说的是你的长相。可是那是一种致命的感觉,是你不希望会发生的。”冻季也在不知不觉中说出了他心里的话,第一次说出来的话。
叶月:“不是的,我一定会那样保护我弟弟的,我欠他太多了。”
叶月的那股决心开始在他的心中定型了。‘一切都太像了,就像是姐姐再次回来了。’或者应该说那个形象早在八年前定型了,如今出现的都是照应了先兆罢了。而叶月可以说是第一个看见他微笑的人,他的笑容已经把那个冰冷的形象改造过来了。
叶月:“冻季也,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冻季也:“为什么一定要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叶月:“因为,就是在见不到你的时候也可以听到你的声音。”
冻季也看着日落,在没有其它人的天台,他还是想紧紧地抱着她。也不愿意就这样子放手。“是吗?”叶月微笑着点头,虽然这个微笑早就把他们拴在一起了,然而冻季也更希望这一刻所见到的人是那个。
叶月:“冻季也很喜欢你姐姐吧?”他也是第一次听见她问到这个问题,也是在这一刻发现到她和心里面的人毕竟还是有不同的地方。冻季也安静了很久都没有回答,叶月仰起头看着他“答案是什么?”
冻季也:“是的。但是”他抬头向着天国的方向看去“姐姐”
我走进了她的影子里
或许早已沉溺的冻季也不时还是在叶月和姐姐当中分辨着。而他得到的结果开始让他害怕,害怕多年以来想念的人与眼前的人将会变成两个完全不同而独立的个体。更是因为叶月问到的那句话所造成的一种无形的压力在逼使冻季也将她们由重叠中向两个相反的方向拉开。大概他是在怕,尽管如何镇静地看着电话,始终还是没有勇气去听那个留言。人如果害怕所要面对的问题,也许就只有选择逃避,冻季也正好逃去了过往的记忆。
叶月这个时候还是坐在电话旁边守候着,就像警官守着犯人一样毫不松懈,可是她的心不过是个小孩子一样,只希望第一时间接到电话,感受着那股喜悦。每一次电话响起的时候,她总是又惊又喜,接电话就成了首要任务。但是,当电话满足不到她的希望的时候,她的兴奋好象被泼了冷水一样一下子冷却下来。而整晚电话只响了四次,四次都不是他打来的。叶月并没有因为这样而放弃,虽然是有点失望,但还是振作起来,再次耐心地等待电话。可惜,一直到了深夜十二点,当屋子里变得好安静的时候,她直觉认为电话是不会再响的了。
“但是,这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她想起下午时候,在面对她的问题时,他的表情有点惘然。她走到镜子前面,凝视着镜子里面的脸孔,把手摆在“她”的脸颊。“我知道,他想着的也许是‘你’,‘你’是他的姐姐,所以他才有说不清的话。”
“铃铃”电话突然响起,正好在这个时候打断了叶月在镜子前面的胡思乱想。但这一响未见得让叶月振作起来,反而开始害怕。害怕再一次的失望会把她完全拖到绝望的边缘,失落的深渊仿佛在向着她招手,铃声顿时变成恐怖的怪声唬吓着她。她更害怕电话传送过来对方的声音,万一这一次不是他的声音,她就会跌入失望之中。
她站在电话旁犹豫了一阵子,最后,她以极大的限度压抑着无限的恐惧。颤动的手终于握住了话筒。半晌
“喂,花菱馆。”紧张的她感觉到自己的声带震动地不寻常,她的另一个声音却仿佛在祈祷当中,‘拜托,对方一定是他’
一分钟过去了,太安静了。对方没有说话,叶月也不敢问对方是谁,最后是对方先挂线的。叶月握着电话呆滞了几分钟,然后慢慢放下话筒,靠着墙壁慢慢滑落在地上。‘他在想些什么?姐姐?也许我活在她的影子里了,他也许明白到我和她是不同的。对,我和她是不同的。’
楼下传来的声音吵醒了阿熏,他揉着眼睛走到门口去看。“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叶月:“没什么,你去休息吧!”说完就冲了出去,消失于深幽的黑暗之中。
叶月漫无目的地在雨中狂奔,她毫不在乎雨水的冰冷,而天空洒着的雨却是她眼睛流出的眼泪。心中所感到的温暖,仿佛是她的心在滴着那带有体温的鲜血。
她记起那天,是一个让他们独处的机会,她再深深陷入那个人的影子的时候。
水镜慢慢习惯跟随叶月,到处都跟着。学校的社团活动时在后面看着她,放学以后更是护送式地跟着。而这次独处发生在比较安静和没什么人的图书馆里。陌生和紧张在拉扯招叶月,她有话想说,但却因为两种感觉的强烈冲击让她慌张,还有水镜的眼神,令她顿时失声。水镜安静地看着叶月的举动,眼神依然是那么锐利,似乎能在短短的几秒内把一切都看透。
叶月坐了下来,水镜则站在后面继续看着她。她那样一直被盯着,尽管自己很努力地告诉自己别在意,还是会觉得不自然,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被他跟着。她清楚知道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物,虽然远远比不上知名度高的人,但至少她明白到他身边没有人的出现,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和了解他的性格。他这神秘的身份,别说叶月没有心理准备去跟他说话,真的连一个不认识的人也许也要避开他。
“现在好象很麻烦了,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把他甩开。”最后,叶月吞吞吐吐说话了。“学长,你的时间表什么时候天上了保镖这项的?”
冻季也:“今天开始!”没有任何多余的话,他的人就这样子爽快。正是因为没有多余的话才让人无从入手和难以了解。
叶月:“你这样跟着我可不好,学校里已经有人在说你的坏话了。”与其说她听到的是关于他的坏话,倒不如说她自己对于那些传闻觉得不安,在朋友面前要是被提起就觉得更尴尬。不管他说的是真的假,现在只希望用这个理由至少可以让他停止跟踪。
冻季也:“我以前绝对不干这些无聊事的。”
叶月仍然背对着水镜,也感觉到一直没有转移的视线在传递着信息。“那你为什么要这样跟着我?”叶月又好奇起来,慢慢转身,双眼侧视着他。没想到他已经来到她旁边了。
冻季也:“就像你说的,我现在跟着你当保镖。”
叶月不敢正眼看水镜,她觉得这双眼在读她的心,而她却无法躲开这锐利的眼神,更失去了反击的能力。她只有变得慌张,然后站起来,移动着步子“你开玩笑好了。要你当我的保镖我实在受不起,而且为什么偏偏选上我?”
冻季也:“我的样子像在开玩笑吗?”他就趁这个机会紧紧地抱着她,期待着下一秒将会被推开。
叶月已经完全迷失了。四周变得更安静,但她却听不见自己的呼吸“怦怦”她涨红的脸正好贴着冻季也的胸膛。正当叶月沉醉在冻季也的心跳声时,冻季也把她抱的更紧。可这一抱把叶月吓得更慌,她轻轻把他推开再后退一步。“被人看见就不好了。”说完转身就走,可冻季也还是跟着她。叶月也许了解到拒绝不见得有作用,索性就让他一直跟着,甚至连一眼都不去看他。不过,她清楚知道就算不去理他,她还是晓得有个人在,也忘却不了。
雨水的洗涤让叶月的体温上升,就像那个时候在他的怀里一样。可是,那样的真实感消失了,只是一个幻而似真的梦;而冰雨却勾起她的回忆,那个时候他说的最可怕的话“因为你长得很像我姐姐。”她非常害怕,也不愿意接受“这个是梦”的事实。最后,她是痛苦地叫喊着:“为什么我要长得和你一样”她知道无论用多大的力气去喊,喊多少遍,始终改变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叶月站在雨中,安静地听着雨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她傻傻的一直站着,希冀着他会出现告诉她,她的样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她也不敢肯定,他们之间是真的只有这个羁绊而已吗?
梦境中姐姐温柔的爱
冻季也完全不知道这个电话留言会影响那么严重。他并不了解到除了他自己要面对叶月和姐姐的羁绊以外,叶月也在当中受到了他的影响,因为他的犹豫不决让她也卷入了这个羁绊之中。
拒绝了雨生的干扰,冻季也在安静中熟睡了。他一直都徘徊在这样熟悉的梦境里面,因为在梦里他总是可以与美东在一起,他们之间完全没有距离。的确,比起现实那种失去的感觉,至少这是个甜蜜的梦。
他梦见的是很多年前跟姐姐一起生活的日子,那个时候父母还在他们身边。许许多多美丽而且开心的时刻,他都希望美东和他一起渡过。然而在梦里停留的时间是那么得长,一直到水镜长大了仍然有姐姐的陪伴和照顾。他是绝对不愿意让这美好的生活就这样结束的。
美冬转身看着水镜,眼神还是那么温柔。水镜是恋上她了,就算是姐姐,体内流者相同的血液,爱就是爱。
美冬:“冻季也,我要走了。”
冻季也:“为什么要走?我想跟你在一起。”
美冬轻轻摇头:“不,你长大了我就要离开你。”
冻季也:“我宁愿不要长大,我要和姐姐在一起”
美冬:“再见了,冻季也。”
冻季也:“姐,求求你,不要走”
没有了女主角的时候,这个梦马上就破碎了。冻季也想拾回这些碎片,零零落落的再次拼出美冬的容貌。那个时候,到了要离开的时候,她还是在微笑,只有冻季也在哭。
冻季也:“我长大了你就要离开我。已经八年了,你一走就再也不会来”他想起叶月,看见她的时候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轮廓、五官、眼神,还有那个醉人的微笑,或者是超越美冬的美丽。或者到了现在这一刻,他终于可以认清叶月和美冬始终是两个人。八年之久的恋姐情结毕竟还是被局限了,只是冻季也对美冬的单思,在天国的美冬知道吗?而与叶月的相遇,让他自己陷入了混乱的思想之中,一时之间就涌出了很多问题。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用错情了,错把对美冬的情寄在叶月身上。至今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的感情,徘徊在抓紧与放开的难题之中。他的脑海里重重复复出现美东和叶月的脸孔,两张脸有时候甚至重叠在一起。“到底是哪个?你们哪个才是我想要守护的人?”而造成这个混淆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冻季也忘记了美东已经死了,他还是那样子念念不忘。
梦醒之后恐怕难以再入睡,他只是停止了多余的思考,让脑袋全都变成空白的,只是在发呆,逃避隐藏在记忆中的痛楚。他并不是无情,而是对过去存有的恐惧让他不得不把自己藏起来。
可惜,冻季也是很想逃避现在所有困扰着他的问题,他也以为自己不会总是在想着分辨的事情,而在他的思想慢慢延续的时候,他记起美东真正离开的时候。
八年前,冻季也才9岁,美冬是16岁。那个时候,他们的父母早在不久以前因为车祸而去世了。但是,就算是失去了父母,冻季也认为他至少还有姐姐在他身边,他认为姐姐一直都会照顾他。甚至到了那天,本来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一天,一切都像平常一样。可是他偏偏预计不到这天的事会是他一辈子最深刻、最痛苦的一天。
没错,那天的确是很和平。冻季也的生活也许不会因为父母双亡而带来很多严重的影响,但是美冬一定有很大的烦恼。那些都是父母留下来的烦恼和以后照顾冻季也的烦恼。甚至,他们家族的一个重大的秘密在父母离开的时候缠上了美冬,而这个秘密冻季也一点都不知道。那是因为美冬伟大的爱,本来这个秘密是应该由冻季也作为继承人去背负的,但是美冬不但自己代替冻季也去当继承人,还瞒着冻季也有关这个秘密的一切。
美冬是哭着哀求她爷爷的。“爸爸和妈妈才刚过生,你忍心这么快让冻季也学冰纹剑?”没错,他们的爷爷就是要冻季也成为阎水的继承人,用阎水学会冰纹剑。“你的儿子的丧礼你都没有去,现在就要逼冻季也做这些事。”可是爷爷还是那么的铁石心肠,那是因为他认为这是冻季也的命运,逃避不了的命运是他一定要接受的。他是这样跟美冬说的,让美冬最后决定代替冻季也去接受这个命运。她要成为阎水,冰纹剑的继承人。
全部都是他们水镜家的命运。这个命运充满了未知,还有就是凝重的死亡味道。
那天闯进他们家里的男人,就是为了阎水而去的。美冬是不会自愿把阎水交出来的,水镜家也许就是背负上了好好守护阎水的使命。这是他们姐弟俩共同的命运。拒绝交出阎水的美冬看来是没有能力去保护自己了,但是她并没有想着保护自己,她要保护冻季也,希望冻季也能够代替她继续守护阎水。她就是那样紧紧地把冻季也抱着,她就是那样挡在他前面,用她的身体把凶狠的利刃给挡住了。下一个就是冻季也了,这么小的孩子哪来反抗的能力?可是,姐姐所受的伤害惹火他了,他恨那两个男人,恨不得要杀了他们。也许就是这怒火太恐怖了,吓得那两个男人拔腿就跑。
美冬还没有断气,她看着冻季也,把阎水重重地放在他手里。“这个是水镜家的传家之寳,它会保护你的。”最后的心愿完成了,重任从此落在冻季也身上,美冬闭上眼睛离开了。“姐姐——”
在这个时候想起那时候的事,他也想象那时候一样放声大哭。不过任他再哭再恨,和以前一样的是他唤不回那个一直爱他的姐姐,也改变不了他背负重任的命运。也许只是因为姐姐的离开,才会造就今天他能够预见叶月并且产生那种感情。但他现在必须在继续留恋过去的姐姐和勇敢向前去保护叶月之间作出一个选择。
这个结果并不寂寞
雨一直下着,黎明的时候,雨变得温柔了,比羽毛还要轻。太阳完全冲出黑暗的时候,雨停止了,叶月也回到家了。
经过一整夜的风吹雨打,叶月现在变得无精打采。“我回来了。”
阳炎吓了一跳,叶月的衣服全湿透了,头发还在滴着水,脸上的水痕还是很清晰。“欢迎回来。”带着担心的语气问候:“快去换衣服,不然会生病的。”
叶月像个闯了祸的小孩,垂着头在思过;而阳炎对这个孩子就像一个母亲,无时无刻都关怀备至。“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让你要这样对待自己?不过你要记住,当你受伤的时候还有关人心你的,他们也会伤心和难过,别让那些关心你的人难过。”她抬头看着阳炎慈祥的脸,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妈妈。屋子里的熏大叫着:“姐姐进来吃早餐了。”这个孤儿或许是第一次明白这道理,她不知道是开心还是懊悔,泪水在不止地淌着。“傻孩子,回来就好了。”
叶月和冻季也在学校碰见的时候谁也没有避开谁。一切看起来还是和平常没什么分别,水镜依然很冷,静得没有多余的声音;叶月还是带着无邪的微笑,即使今天她没有了往常简单的问候。安静保持了相当的一段时间,在叶月准备离开时,冻季也终于发音了:“放学以后我等你。”叶月保持着微笑,但内心就有一点酸。这个微笑她宁愿勉强撑着也不坦白跟他说清楚,她应该很后悔自己答应好。
可惜,昨夜的一场雨不能让叶月支持多久。最后在上课的时候不支倒地,送到了校医室。她在校医室里感觉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呆上了半天。或者是发高烧的她迷迷糊糊,谁也看不见也认不得。这个时候让她清楚记起小时候一个人孤零零的感觉。弟弟已经被父母抛弃了,她知道很快就会轮到她。而现在,他随时会清楚某个事实而离开,然后她就会回到一个人孤零零的时候。
冻季也似乎还不知道叶月在校医室,他仍然在学校的天台等候。一直到黄昏他才转身离去,去寻找叶月的踪影。冻季也是不相信这当中微妙的灵犀,但这个时候他的脑海里闪过的是叶月那张淡然无光的脸。在他心里,是害怕,害怕她会像姐姐一样消失。
冻季也来到校医室,他的大脑指挥着他去寻找叶月。他看着叶月的脸,一点微红,额上流着汗,也像流出来的泪。在他替她拭去汗滴的时候,她吃力得睁开眼睛,朦胧的视线在无助地抓住他。叶月病得头昏脑胀的这个时候,微笑已经迷失,只有控制不住的泪在淌着。因为自己喜欢这个人,但现在却选择避开他;事实更是她无力逃亡,并且被他抓住了。每一滴泪仿似滴在冻季也的心中,一种苦涩的痛攻击着心脏。他忍不住去抱着她“停止你的泪。”叶月的泪止不住,她却紧紧地抓住他的双臂。
在送叶月回家的路上,冻季也一次又一次的叮嘱叶月要注意身体,每一次她都点头响应,而且每一步都不离开他。突然她说出一句话,只是声音太少,甚至她自己也听不见。
冻季也:“你说什么了?”
叶月抬起头,再一次认真地看他的轮廓,凝视他的双眼,还是那低沉的声线:“希望这不是一个梦。”
突然鸦雀无声。叶月的视线已离开了,冻季也的呼吸停止了。这个世界好象已经结束了。
冻季也:“这些完全都是真的。我和你所经历的每一份每一秒都是真的。”
叶月:“只有梦境才有仙境般的感觉,而且梦总有一天会醒来的。”
冻季也:“别胡思乱想了,现实中你也有这种感觉的。相信我,以前都是真的。回去以后好好休息,明天我来接你。”
叶月目送冻季也的离去,口中喃喃自语,然后又继续掉眼泪了。
今夜暴雨将继续,不可能是一个平静安稳的夜晚。叶月的心现在乱七八糟,她哭了很久,一直到雨开始下还在哭。最后是因为太累才睡着的。梦中似乎也很乱,半睡半醒的时候也隐约传出抽泣的声音。“爸爸,妈妈,求你们别抛下我。”
而冻季也今夜也不能静静地熬过。他尽量按照平时的习惯,每天晚上都看招姐姐的照片,安静地一直看着。其实他希望面前的不是一张普通的照片,而是一个有生命的人。每一次在脑海中的影响只是一个浅淡的微笑,然后轮廓带着微笑慢慢消失掉,伸手想去抓住也抓不了。今天晚上,这张脸消失不去。在冻季也的梦中,不断重复着美冬被杀时候的情形。直到恐惧让他完全惊醒为止。“这么多年来这个梦还是一直重复着。姐,其实”他把阎水拿了出来,看见了便觉得无奈。无赖此物害人却被姐姐当成是传家之寳。因为它,姐姐赔上了性命;因为它,灌注自己的生命为了报仇。明天就是姐姐的忌辰,无论如何都会去拜祭的。
第二天早上,冻季也在镜子中看见了自己憔悴的脸“还是老样子!”他洗了脸,再看了看镜子“提起精神来就是了。”梳洗完以后,他选了一套很干净环是跟小时候衣服一样的套装。出了门就去花店挑选一束半开的百合,在继续向叶月家去。
叶月:“早安!”
冻季也:“今天的精神不怎么好,昨天晚上没有好好休息吗?”
叶月:“还好,只是作恶梦而已。”
冻季也想起自己的那个恶梦,又看看她。大概是因为这张脸,总想着要去保护她。“不好,你不要整天乱想了。现在要出发了。”说着就紧紧握着她的手一起去了。
叶月:“你今天准备要去哪里?”
冻季也:“墓地。今天是姐姐的忌辰。”
听见他这么说,叶月仿似有什么重要的决定。
在路上,两个人一直都保持沉默。天空开始洒着毛毛的细雨,一会儿就在白色的花瓣上留下了小水滴。
一直来到水镜家的墓前面,他放开了握着她的手,慢慢跪在墓碑前,把手中的百合整齐地放好。“姐,你过得快乐吗?没有你的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最后我还是长大了。再多的不舍最后还是要放弃。”他回头看了叶月一眼,又继续说下去。而叶月的心被他的眼神干涸了的一瞬出现了裂痕。“我找到了她,我就会好好保护她,我不要悲剧再重演。”
雨点渐大,每一滴都重重地掉下来。叶月觉得每一滴在脸上滑过的雨水已化成自己的热泪。“或者这一秒钟开始,我要离开你。”冻季也马上站起来,紧紧地握着叶月的双手。“为什么要选择离开?”
叶月:“我不希望一直都活在别人的影子里面,尤其是活在你姐姐的影子里。那样子很累的。我知道现在你还喜欢你姐姐,而你一直都希望可以找到第二个像你姐姐一样的人但是我做不到。一个人不可能当别人,就像这样,你所爱的是你姐姐,但我给不了你姐姐能够给你的爱。”
冻季也放开双手,然后再抱住叶月。只是保持沉默,仍未说出一个字。
叶月:“这是最后一次吗?”
冻季也:“这是永远开始的第一次。”
叶月推开了他,慢慢万后退了两步。“你还是你。跟开始的时候一样,你的执着,那是对于你姐姐所产生的执着。”
冻季也:“那只是我开始给你的一种错觉,那不是”
叶月:“不是你给我错觉,是我。因为话剧的是才让你产生幻觉的,而我实在觉得很不幸我长得很像你姐姐。”
冻季也:“你的长相并不代表什么!而我从来不会产生幻觉的,什么都是真实的。”
叶月:“你没有误会我是你姐姐,只是你的感情是因为你姐姐而产生的,不是我。”
冻季也在蒙蒙雨中竟然清楚看到叶月脸上的泪痕。迷惘的叶月最后选择了离开,叶月按着前来的路跑回去,沿路的景色却突然变得温暖起来。
冻季也一直在后面追着“别走,叶月!我的话还没说完。”
叶月只想避开冻季也,完全没有留意马路上来这一两大货车。当她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但她觉得背后有一股力量在推她。在短短的一瞬间,她只觉得身体往前倒,还有就是生命将在0。01秒后黯然失色的预料。半晌,四周都很安静,叶月还能感到自己的气息和冷冷的雨水。她支起身子,回头却看见他倒在血泊之中。
叶月:“冻季也”
冻季也慢慢睁开眼“我刚才看见了姐姐,她在嘱咐我我真的没有把你当成是她。”
叶月:“不要说了,都是我的错。”更多的泪水涌出叶月的眼睛,不管怎么擦还是继续流出来。
冻季也:“我发誓要保护你的我记得姐姐当时候紧紧地抱着我,因为她想要保护我,就像我保护你一样我看见你在哭,我第一次看见你的眼泪。”
叶月擦干了眼泪。可惜,眼泪还是止不住。冻季也举起沉重的右手,轻轻的把她的眼泪挥去。然后慢慢闭上眼,最后只剩一个朦胧的微笑。
叶月也昏迷过去了,失去了知觉
冻季也在送到医院后证实不治。昏迷的叶月一直没有醒过来,她因为的了肺炎而一直发烧,最后也走向了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