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谈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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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肇始于何朝何代,一个人一旦呱呱坠地,他的父母就会赐给他一个响亮而好听的名字,且绝大多数人的名字都会伴随他生命的始终,直到他走完人生的漫漫长路,而最终将那名字镌刻在他通往天堂或地狱的大门上。那名字就是我们通常所谓的姓氏。时至科学昌明的今天,还有相当多数的人很看重一个能给他带来好运的名字。他们在命名之始,或寻觅于康熙字典,或迷信于易经八卦,或求助于街头瞽者但往往是事与愿违,同一个名字并不都会给不同的人带来相同的命运。有的贵为天子高坐金銮,有的衣食无着路边乞儿。试问天下哪有如此好事,仅靠一个吉祥如意的名字就能荣华一生衣轻裘骑肥马而终身无忧;设想人人都用同一个公认的美好名字,都叫张三或李四,世间岂不会大乱其套!也有违先人发明姓氏的初衷。当然也有拿两元钱买得500万者,那仅仅是偶然中的偶然,那好运气就一定会是他的名字给他带来的么?

    其实,姓氏这东西应当是符号学和图腾学研究的内容。在人类社会的早期,大约是没有姓氏的。那时人口稀少,蒙昧无知,有如当今深山中的猴群一般,他们的一切活动都是围绕生存而展开的;相互之间只知道是同类,而并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其实对方也并无姓氏可以称呼。后来,随着人类相当长时间的繁衍而族群极夥,也是随着文明程度的日益提高,人类有了相互之间区分你、我、他的内在需求,于是就产生了用一些符号来称呼某甲某乙某子某丑的冲动,大约那就是最初的姓氏雏形,其时间大约也就在人类的结绳记事时代或更早一些;也许是当时社会管理系统化的最初需要,以便于区别便于分工也便于论功行赏。即使在当今“符号”的作用也万不可小视,一切高科技的管理都少不了“符号”的参与。

    当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姓氏就会应时而生。当“氏族成员相信他们的共同祖先是某一种动物或植物,对它崇拜,并使用这种动、植物的名称称呼氏族,这就是‘图腾’”图腾崇拜并非一域一地的个别现象,而是世界性的共同礼数。人们或以地域为姓,或以所敬畏的神灵为姓,或以所喜爱的动、植物为姓,或以官衔职务为姓,或以武器仪仗为姓,或以尊长所赐为姓。姓氏一旦形成就具有相对的独立性和稳定性,其晚生后辈即以此为血缘为荣耀为寄托而顶礼膜拜之;或以祠祷之或以谱记之,谓之不忘根本,谓之认祖归宗;且大多将自己的血缘与三皇五帝挂钩牵线,或与某朝皇家攀亲认戚,或与某个名人捕风捉影。君岂知,那姓氏犹如江河行地,历经数千万年,早已改却故道,今已非昔;君不见,即同一姓氏亦非同一源头,即使是同一源头也会在中途发生变故;君如不信,信手翻翻肘边史书便会一目了然;君不闻俚语所言:“只有真坟,没有真人”只可惜那时尚无dna技术,不然就一查便知。常言中华民族都是炎黄子孙,炎黄时代也并非仅炎黄二人,那炎黄时代的其他某人的子孙又身归何方,那蚩尤的子孙难道都被炎黄斩尽杀绝了不成。泱泱华夏都自诩为龙的传人,那盘瓠氏之女与一只打败敌国的斗犬生下的后代难道不是狗的传人么!当今民间还有“狗日的”这句口头语可以左证。传说终归是传说,都是图腾崇拜的印记而已。毫无疑问,姓氏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推断:氏族社会大约产生在人类社会发展到蒙昧时期的中级阶段和野蛮时期的初级阶段之间。到那时候,人类开始用狼、熊、龟、海狸、鹿、鹬、苍鹭、鹰等动物作为部落内氏族的名称。这大约也就是西方世界的图腾崇拜。尽管氏族社会不能等同于姓氏,但那用一些自然之物为自己的部落命名或作为图腾崇拜对象的行为却是与姓氏的产生有着或多或少的瓜葛的,至少在符号学的意义上是有同等价值的。

    中国是文明古国,也是世界上最早使用姓氏的国家,据说已有4000多年的历史。在早先,姓和氏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姓以别婚姻,氏以分贵贱。“姓者,生也”因生赐姓,这是血缘的标志;“氏”者,旁支别属也“胙土命氏”这是地位身份的象征;姓重血统,而氏重地域。据说至秦汉时,姓、氏合而为一,姓氏都表示血统,并另以地望来表示身份之贵贱;以姓氏别婚姻,以郡望别贵贱。也有学者说,姓是人类发展到母权社会的标志,氏则是人类发展到父权社会的符号。据说我国最早的姓是“风”姓,即伏羲氏的姓,到底是确有其事还是后人凭空推断已无可考,随它去吧!

    姓氏在古代社会是权力的象征。皇家或贵族的高贵姓氏普通人群是不能随便使用的,但你如果有功于国家或是皇帝龙颜大悦时,可以赐给你一个高贵的姓氏。如汉代的娄敬由于工作成绩突出而深受汉高祖刘邦赏识,就赐他姓刘;如有宋一代大名鼎鼎的忠勇之将杨继业就本来应当姓何,先被北汉天子刘承钧赐姓刘,后被宋太宗赵光义赐姓杨,成了名垂千古一门忠烈的“杨家将”当今之人则非常看重姓氏,如非特情所需,如果叫他改换别人的姓氏,他肯定是一万个不愿意,觉得辱没了祖宗;而在那时却是一件无尚荣光的大好事,因为自此就可以改变一个家族的命运。

    姓氏的内容是发展变化的。随着人类文明程度的不断提高,有的人为了体现高雅或为了附庸风雅或为了装潢门面,不但有姓有名,还有字有号,外加乳名,再加上当今的网名,真是名不胜名;有人还有曾用名或为了干坏事掩饰真面目而用化名等等。随着历史的不断推进,姓氏逐渐成为一个单一概念的词语,就是某人姓甚名谁的简单意思。但人们为了有所区分或展现深奥,往往会把自己或子孙的名字搞得别致一些,一改中国人名字以单字名、双字名为主的特色,而加上父母之姓成了四字或五字或更多字的名字,有的名字甚至超过了公安系统设置的电脑登记程序而无法登记。这些都无可厚非,这是公民的自由。通常的命名习惯是在姓的基础上好听、好记、好看及稍有内涵即可,也就是注重名字的形、音、义、意就大致ok了;至于按照命理学命名所能给人们带来多少福祉实是在难置可否,但愿是信则灵吧!

    姓氏发展到今天,既是一门学问,也是一种文化,甚至与经济产生了联系。有不少学者将姓氏学作为研究对象而付出心血;无数姓氏正在掀起修谱热潮,意图延续宗族的人脉,填补历史的空白,连接历史的断层;很多旅游部门将姓氏寻根与旅游结合在一起,让人们在“寻根问祖”和“认祖归宗”中体验旅游的快感,也不失为有独到见解的创意;游客们花再多的钱给祖宗们上柱高香都是心悦诚服的,也由此拉动了消费,发展了经济,增加了税收,谁不为之叫好呢!

    当今时代,是崇尚民主与科学的时代。讲究姓氏的高低贵贱大小强弱已无实际意义。不管你姓甚名谁,不管你居于何地,不管你头上有无祖宗高贵血统的光环,只要你有益于社会,历史就会记住你;只要你有功于国家,人民就会拥戴你;只要你有恩于民众,百姓就会感激你。你可以翻开那汗牛充栋的谱牒去追寻你的血缘,你可以昂起你高贵的头颅去探索那浩瀚的星空,你可以迈开你坚实的脚步去丈量那历史的未来,但永远都不可忘记你尊贵的小名和你威严的人格。

    但愿普天下凡有姓氏的人们都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