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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
我就此站定
由远至近的想念
就此一眼的凝视
由浅至深的水
我的声音俯在一条河流的底层
我的嗓子艰难地猝裂
父亲 你就是那朵开在鲜血里的花
一日又一时
我选择最沧桑的表情
看见你风中的脸
你熟睡的地方
草长起来 ，土壤饱满
我就此跪定
为你点一堆四月的乡间旧事
父亲 你就是燃烧我心扉的那场烈火
之二
我和许多的人一起行走
一起喝下大碗里的酒
酒中的眼睛，碗里的影子
谁能告诉我那只是遗逝
风站起来的地方
我腐朽成最后的一点虔诚
在烈烈的酒精里蜕变
我照着一棵草的样子
以成长的方式靠近你
父亲 你便是那连绵又滋润的春雨
有麦子拔节的声音
有羊羔跪乳的声音
我就是那只饥饿的羊羔
我跪倒的地方
你的手正抚过那抹夕阳
让我以光的形式留住你
父亲 你就是那远远的光年
之三
我向别人说起痛苦的时候
我就在你的身边
声音一拐一瘸
是没有一丝收成的那座麦仓
我把一颗日子哭成黑夜
我们就在月亮下说说心里话
许多和生命有关的事
许多的脚印或深或浅
父亲 我突然看见你也泪流满面
想见见你还是那么难
我就这样念定
风从四下里响起
错乱我的意向
我以为自己一直背着你流浪
父亲 你怎么成了我一生的忧伤